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慧贵妃眼中的疑影越来越重，挥手示意宫人退下：“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娴妃见她枯瘦的手腕上，那一串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静静蜿蜒其上。越发显得她手腕枯黄一脉，唯见青色的筋络高高突起。

娴妃伸出手去，指尖落在慧贵妃干枯的皮肤上，慢慢游弋上她枯瘦的手腕。

慧贵妃狐疑而不安地看着她，却不知她想要做什么，眼见得手臂上的皮肤一粒粒起了惊恐的粒子，却也不敢缩回手来，只是颤颤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娴妃笑意轻绽，有怜惜之意：“这么好的肌肤，从前谁看了都想摸一摸，也难怪你得宠这么多年。只是如今，竟也有这一日了。你可知道你这么多年了，皇上宠你，为何你没有过一次遇喜？”

她说着，便欲摘下晞月手腕上的莲花镯，晞月一惊，忙护住了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娴妃也不理会，径自摘下了在手中晃了一晃：“人都这样了，还吝惜一串镯子做什么？我和你追随皇上多年，一直未有身孕，拜皇后所赐，咱们竟都不识。这可是上好的零陵香啊！产自西南，能让人伤了气血，断了女子生育的零陵香。”

慧贵妃听了这话，用尽全身力气夺过娴妃手里的自己镯子伸手取过妆台上的小剪子，霍然剪断，取下其中一颗翡翠珠子，猛然往榻上一掼。珠玉碎裂处，掉出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珠子，闻之有异香。

慧贵妃大惊，她厌恶地推了那样东西到了地上，恨道：“你既知道，怎么还一样戴着？”

娴妃 取下自己的手镯，对着光线道：“我比你的运气稍稍好一点，有一次不慎摔碎了翡翠珠子，看到了掉出其中的脏东西来才发现关窍。如今我戴着的手镯，翡翠珠子里头的零陵香丸自然都是剔干净的了。只是过了这么久以来我还是没有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被这脏东西伤尽了根本，已经再不能生育子息了。”

慧贵妃抑制住近乎声嘶的哭声，绝望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对她忠心了这么多年，什么事都听她的，什么都想在她前头做了，为什么她要断了我最想要的孩子？我只不过想要个孩子，我对她忠心耿耿，从不敢存有二心。她为什么断了我这份念想，为什么？”

娴妃瞥了慧贵妃一眼，道：“她是皇后，生杀予夺都在她手中。而你，不过是值得被她利用却不能生育的工具而已。当年她把这对镯子分别赐给咱们两人时，就已经打算好了，不会让我和你有孩子了。难为咱们一碗一碗坐胎药喝下去，总怨药石无效，何曾想过，原来早已是不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