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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

无言歌短篇集

   南柯一梦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爷爷,奶奶今天做炖酸菜呢,闻着好香~”

  “哎,是吗?爷爷小的时候,从没有吃过酸菜,就是娶了你奶奶,才吃到的呢。”

  “对了,爷爷不是说桃花酥好吃吗?什么时候,也做来给我们尝尝嘛~”

  “唉,其实我从来不会做,只是那个人,那天之后,特地学来的,可惜,他走了之后,在没有,那样的味道了……”

  

  

  ㈡

  老实说,当我接到张起灵微信的时候,我的内心几乎就是崩溃的,老子就特么是手贱,为啥要把他设成特别关心?响个不停,老子就特么是手贱,下次剁手,剁手!

  虽说这誓也太重了点儿,但是我觉得,这很有必要。

  因为你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不会理解,凌晨两点,趿拉着拖鞋去拿电话的感觉……

  拿到了手机,划开屏幕,不由得有点无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贯彻了他万年不变的简单句啊——

  姑苏区,寒山寺,门前。

  我无奈的揉揉眼睛,再次确定了一下,那个家伙没有就躺在我刚刚起来的床上,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半夜三更的,别玩手机了,快睡觉。”

  揉揉眼,再揉揉眼。

  真的没有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真是的,早就习惯了,有个自律性极强的人,在身边像监督劳改犯一样的看着我了吧。

  我低下头,打了一行字“好。”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别冻着,杭州离苏州挺远的。”

  那边很久,才会了话,简单粗暴,却叫人不得不牵挂——

  “我等着。”

  哎呀,真是任性的小孩子一样,我放下手机,一下子躺到了床上,伸手摸到了牛仔裤看到了上面的污渍,我才那断片了许久的脑袋才想起来,我跟闷油瓶,吵架来着。

  我还泼了他一身食堂贵如猪饲料的黄瓜片素汤,结果还溅了我一裤子,下午还被女同学追问是不是尿【哔——】了……

  好像,下午,他也没来的样子。

  我只得起身,打开衣橱,拿出了一件牛仔裤,又看了看他的那半面,清一色的黑西装,撇撇嘴,从里面摸出两条围巾来——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纪念物。

  我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临走时习惯性的回头看了一眼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正疑心着那个懒狗怎么都不冒个面来送送老子,真是的,跟他爹一个德行,咋就不能学学勤劳的我捏?

  “嗷——”果然,这尼玛的,说曹操,驴蛋蛋就到了,还打着哈欠,似乎在埋怨我,这深更半夜的,出门去做什么。

  我看了看它,它挠挠脑袋,翻着白眼儿瞅着我。

  “唉……”我蹲下,摸摸它的脑袋,又走到狗食碗旁边给他添了一把狗粮。

  丫也没对我表示表示感谢,就走过去闻了闻,然后“嗤——”的擤了一下鼻子,走了。

  真是的,还想顿顿吃营养餐啊?

  “哎,驴蛋蛋,那家伙都走了,我这次就是带他回家的,他要是不回来,咱俩以后,甭说营养餐了,就连饭,都得叫外卖了吧……”我蹲下来,拍拍他的脑袋,自言自语了两句。

  我看看外面,晴空万里,便没打算那雨伞和行李,其实倒不是我有信心老天爷一定帮着我不下雪,或者帮着我把那个闷油瓶子顺利的领回家,而是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本来,两个大男人,体型身高也都差不多(我比他高1CM呦~),所以他总是打一包现成的行李,放在门口,以备万一要是淋湿出远门,拎上就可以走,也不用现拾掇。

  所以,我倒也是乐享其成,他都收拾好了,我自然也不用动手,久而久之,也就不会了。

  还有雨伞,虽然我总是嘲笑他古板,天天准时准点的收看新闻联播之后的天气预报,但是还是对他如同乌龟一样的神预测惊奇到——他昨个儿既然早上没有把雨伞放到鞋橱里,那也应该不会有雨的。

  我耸耸肩,就这样,拿着电量仅剩下40%的手机,踏上了去往江苏的列车上。

  

  

  ㈢

  上了车,我就后悔了,说实话,这种后悔的感觉,自打手机显示出电量不足的提示开始,就已经愈发的明显了。

  说白了,就叫做电量恐惧症。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那个人,然后想起来一件严肃的事情——当初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不就是他一脸严肃的告诉我,必须把手机放到离床一米远的地方吗?所以我才忘记把手机充电的吧,要是我错过了他这一通深更半夜的夺命微信了,那我们俩的姻缘,岂不是就要散了?

  我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着。

  之前和那个闷油瓶子的一点一滴,就像是放电影一样,不急不缓的在我面前展开——

  打一开始的初见开始,我就不太喜欢他,那是一次学术研讨会,去欣赏一下霍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的建筑设计图的,本来嘛,像我这种二世祖一样的人,只要跟着去蹭蹭饭,喝喝酒,意思两句,也就能够蒙混过关了。

  可是,这回我的那个小伙计,哦,也就是我们学校大四的一个学生,就小我几岁,我那个建筑设计的工作室平时也没有几个活儿,我这个半吊子的教授,也就是挂个名讳在那里,不时的过去晃几下,平时,都是他在操持着,这几年,他说想跟我走南闯北的看看,开开眼界,我乐了,行啊,小子有出息了,终于不是窝在我的小铺子里玩扫雷了,于是我就安排他当我的助教,说白了,也就是我的一个跑堂的伙计,后来我还怕他觉得低人家一等,还劝他,说潘子和黑瞎子,原来,都是做这个出来的。

  他倒也欣然同意。

  可是好景不长啊,这小子才去了几回,就推脱说是身体不舒服,受不住这东颠西跑的。

  这话我哪儿能信啊,这都是学生糊弄我说考试挂科的原因,老子见多了,拎着两瓶绿豆烧就跑过去了,一场促膝长谈,秉烛夜游的谈话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这小子稀罕上一姑娘,跟我这些次出去,就算是我帮着打点着,也得是花钱,现在有了女朋友,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闲钱来自在逍遥了。

  我一听,得了,这小子也是有福了,往后,用不着伺候我了,自有姑娘伺候他了。

  记得从他们家出来,我还暗自寻思着,啥时候,我也能碰见一个这么贤惠的,而且瞎了眼的姑娘呢?

  哎,您别说,真叫我后来给碰着了。

  可惜,不是姑娘,也不是媳妇,是个汉子。

  没法子,认了吧,谁教老子先看上他了呢?

  其实相遇的原因很简单,自打王盟决定不再跟着我做我的助教只好呢,我倒也没啥不适应的,本来嘛,我也不是叫人伺候的人,有这个伙计和没这个伙计都一样。

  可我三叔那个老不死的可就不干了。

  他老人家美名其曰说是寻个人好好照顾我,其实就是暗示我,丫个小兔崽子,现在没人看着你,别给他戳祸。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也只好先答应下来,本来,我们家就是个设计建筑的世家,可是我偏偏不争气,非要念什么中文系,没法子,毕了业之后只好到我三叔这来了。

  哎,应届毕业生,伤不起啊。

  所以,我三叔说,怕没人带着我,我瞎跑,就给我安排了个助教,我倒也不是叛逆期的不良少年,反正也就是个人,又不是怪物,既来之则安之吧。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玩意儿真尼玛是个怪物……

  其实,那次我是跟着去玩玩的,临出发的时候,大家都有说有笑的,我离老远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连帽衫的陌生人站在那儿,手抄着兜儿,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当时还蛮好奇,毕竟我们这个圈子里的生面孔很少,私下里都是xx爷,xx爷这么叫的,主任也曾经看不过去的批评了几句,但是没办法,规矩老,人也老板。

  所以,能够有个生人,我还是蛮期待的,所以,很是激动的去打了个招呼“嗨,这位小哥,贵姓?我是吴邪 之前没咋见过你啊,建筑学的新人?多指教撒~”

  他慢条斯理的打量打量我,说“张起灵,吴邪新来的助教,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我“……”这丫也是中文系毕业找不着工作的主儿吧?说话都这么难听!

  但是后来,我在车上,还是忍不住东聊一句,西扯一句的,他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我,活像个闷油瓶子。

  最重要的是晚上,我们两个在一个酒店里的一个房间里(真没啥,那时候我连他叫啥都忘了,心里一直问他叫闷油瓶来着……)他还特别婆婆妈妈(特别认真)的嘱咐我,要躺直了睡觉,像我之前的侧躺式,简直就是慢性自杀啥的……

  而且还把我的手机放到了离3米以外,然后,扬长而去,洗澡去了,我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的有点思念每次一到宾馆就睡得和猪一样的王盟来了……

  然后,我就翻了个身,咂咂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睡在贵妃榻上,盖着半条毯子,也不知是我的目光太热了还是咋的,他在我醒之后几秒钟就醒了,之后我们在一起就更是了,每次我想看看他的睡姿的时候,他都会突然睁开那波澜不惊的眼睛,看着我,然后说“还有一会呢,再睡会。”对这件事,他的解释就是他睡觉比较轻,听着我呼吸的频率不一样了,他自然也会醒了。

  但是,我在第一次看到他展示这项神奇的时候,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看着他的脸,又看看表,六点半,现在出去,估计也就肯德基会恭候我的大驾了,但是估计这个闷油瓶是不许我去吃那种junk food的。

  所以我决定和他聊聊天,当然,就是他在眯着眼睛打盹,而我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而已……

  我留意到他经常会把腰换一个位置,联系下我在这所n流大学这么些年的经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是睡学校那行军床睡久了,腰都要变形了。

  对于这件事,我三叔真的是蛮奇怪的,他对于念研究生的人总是给予很大的鄙夷,所以大学生宿舍用的是木板床,教授宿舍用的是弹簧床,只有研究生部用的是行军床……

  所以我每次打①保研路路过的时候,都会看到研究生同学们带着一脸纵欲过度的黑眼圈,揉着腰,慢慢悠悠的从里面蹭出来……

  简直太恐怖了。

  所以我在询问过他的住校情况之后,主动向他介绍了我的合租公寓。

  老实说,即使是弹簧床,我也是消受无福的,所以我四处一寻摸,看着我那间小设计室楼上有几间空房子,落地窗,宽敞,赫亮,就是房东说年久失修,也没人住,廉价租给了我,所以也就磨了我三叔几天,有打宿舍里搬到事务所楼上去住了。

  简单来说,除了玻璃有个洞,下雨时外面下小雨,屋里下中雨,外面下中雨,屋里下暴雨,外面下大雨,嘿,往事务所门口一站,人家问做什么,躲雨!

  自然,这些事情在张起灵这个貌似九级残障人士搬进来之后,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房顶上的洞叫他老人家请了半天的假给糊上了,还刮了墙壁膏,买了一件吧台桌,可以喝酒,办公,又添置了一架钢琴……

  所以,从他做了我的助教之后,文科院少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张起灵,而我家,多了一个……依旧沉默寡言的闷油瓶。

  再来就是那个戴维了,说起来,这个死狗,也不知道送送我,就说是我不对吧,也不能跟他主人一个样,静欺负我吧?

  上回我发小小花来我们家,我特别自豪的叫刚刚学会了叼拖鞋这个技能的戴维给他表演一下,他倒好,给人家叼完了,然后等人家一蹲下准备拖鞋的时候,直接就站起来把他扒倒了。

  最最重要的是,闷油瓶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充分表示出了他的不屑一顾“呵,这狗,难得精明一回,看出好人坏人来了。”

  “为啥小花就是坏人了?”

  “因为跟黑瞎子混着一起的人,没好人。”

  “……”马丹,完全无法反驳的节奏啊亲。

  但是,话说回来,这个狗,还是张起灵领回来的。

  那天他和我下楼,正好碰见霍玲,霍玲那是明恋与暗恋齐飞的主儿啊,我也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男人被人家拐走,然后晚上只能叫外卖的悲惨命运了……

  不为别的,一个人,不想做饭。

  之前是一个人,直来直去,现在加了一个人,却大于二。

  但是后来,到了家,我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想着以霍玲那不依不饶的性子,吃什么西餐去,而且吃完了,闷油瓶必定会把伞给她,所以,弄不好,晚上既吃不好,回家还要淋雨。

  我叹了口气,唉,老子真是不知道是给自己找了个男人,还是找了个祖宗。

  于是放下订外卖的手机,烧上洗澡水,开火,炒菜,淘米,下锅……开始做饭。

  我甚至还在不知廉耻的脑补了一下开开门,然后问闷油瓶“你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我?”

  我打了个激灵,要是真那样的话,小爷估摸着,这饭,至少也得是凌晨才能吃上了……

  后来,我听见了敲门声,看见淋得像是落汤鸡一样的闷油瓶,丫二话没说,直接上了给了一个法式深吻……

  他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滴滴答答的淌着水,我因为之前的一些不好的想法,所以脑子几乎是罢工的,只是不停的加深这个吻……

  之后,老子的脑袋几乎是嗡嗡直响,晕晕乎乎的,可丫就是脸红了一点,估计还是刚才跑的,所以,肺活量很重要啊……

  然后他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只是脑子里不停的想着那些事情,机械的回到了厨房,继续做饭。

  等到我把饭都端上来之后,他洗完了澡,手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狗。

  “你把它扔出去,我告诉你,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吴邪,可你刚刚同意了。”

  “什么时候?”

  “进门之后,我还特意问了你 你就含含糊糊的答应了……”

  “靠,你丫就是为这个才亲我的吧?滚你大爷的,那不做数……”

  但是,无论我怎么说,这只狗就和他主人一样,巍然不动,保持面瘫真是技术活……

  

  

  ㈣

  我刚回过神来,打算摸出一根烟点上,就看到前面坐着一个穿着挺硬的衬衣的姑娘,满脸的泪痕,就是仔仔细细地盯着我。

  我看看她。

  “呐,帅哥,你去苏州做什么?”她看着我,冲我微微一笑,擦擦泪水,拿出了一包烟,黛色的指甲油在灯光下,闪烁着心酸的光芒。

  我想了想,“我认识你吗?”

  “唔……应该不会吧,我也是第一次来苏州,还是为了……”

  “哦,”我斩钉截铁的说,“那,我是来找我男人的。”

  然后我们俩互相对视了一会儿,默契十足的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声音大到快要把打瞌睡的列车员吵醒然后没收我们的票再把我们赶下车去的地步。

  到最后,她把笑出来的泪花轻轻擦掉,说“帅哥,真巧,我也是来找我男朋友的,顺便参加他婚礼。”

  哎?列车员已经醒了,而且还是用那种看蛇精病的眼神打量了我们俩几下,然后又趴下睡了。

  “哎,帅哥,你说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梦游?”

  “嗯……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才梦游的吧。”我憋着笑,回答道。

  “哎,要么?”那小太妹扬了扬手里的烟,问我。

  我摇摇头,拒绝了,就说再怎么萍水相逢,我也不至于去抽一个小太妹的女人都香烟,然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就要到站了呢。

  “你去苏州做什么?”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向后快速的略过,空荡荡的凌晨车厢,当真是蛮惊悚的呢……

  “参加男朋友的婚礼啊,他不要我了,我去看看他,顺便抢亲,结果他不和我走,我记得当年他说想来苏州看看,所以,我就只好一个人来苏州啦。”她也看着黑魆魆的窗外,默默的抽着香烟。

  “你呢?”她漫不经心的问我。

  “……我啊,倒是没有你那么严重,就是那几天我出差,回到家,发现家里是一团糟,尽是灰尘和散落的狗粮,他看样子是好几天夜不归宿了……”我忽然觉得,这种时刻,要是没有支红双喜,简直是突出不了我的混蛋,于是我一摸兜,钱包,钥匙,身份证……才想起来,几天前,我脑子一抽,拜托张起灵监督我戒烟,这家伙搜走了我所有的烟……

  于是我笑了,轻轻松松的笑了,真是的,我究竟在纠结个什么啊?张起灵和吴邪,不就是本应该在一起的吗?

  “然后呢?他在外面风流来着?”小太妹问我。

  “哎,哪能啊,他那种禁欲男……然后我就回学校去了,在食堂找到了他,他一脸肾虚的模样,脸色白的可怕,我都以为他得了什么病啥的,还是磕了药了,结果一问,啥都没有,问他为啥不回家,他也就是摇摇晃晃的摆摆手,没说什么。”我顿了顿,看看她的表情, 苦笑了两下,接着说,“然后,我这火腾一下就起来了,他这么多天不回家,也不给我打电话,……然后就泼了他一身黄瓜汤,转身离开,他也没追上来解释解释……”

  “好非主流啊。”小太妹听得目瞪口呆。

  “更狗血的还在后面呢。后来,我在外面转悠了几圈,晚上回了家,他也不在,我也不在乎,不就是赌气嘛,谁怕谁嘛,可是到后来,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闭上眼睛,仿佛又想起来那通电话,以及电话里的黑瞎子……

  “哎,小三爷,不是瞎子我说你,哑巴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调教他做什么?”

  当时的我低头看看闷油瓶养的狗,它正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然后,就听到“浜噔”一声,我和那只狗不约而同的笑了笑,这声音我们都熟得紧——黑瞎子和人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喜欢坐在床边贱贱的抖着腿说话,而小花一般都是躺在床上玩手机,一般发出这种大型(非人类)物体做牛顿第三定律自由落体运动的时候,我们都明白,小花是把某些东西踹下去的……

  “哎,小邪,没事?啊,黑瞎子?他出去了,我跟你讲……这个事情就是你办的不占理了……”我刚想辩驳,只听见他继续说“你别看哑巴张这人是有多洒脱,可是他在一些事情上也是古板得很,这次就是为了能领你去一趟云南,看看他家的祖坟,瞎子说他为了得那个课题组的结果,好几天没合眼了,就是为了请出那几天假来……他说啊,百年之后能够把名字刻在一起,真的,很重要……”

  我默然了,轻轻挂断了手机,仔细的的凝视着那只傻狗的眼睛……

  真是的,谁都说我是天真无邪,可是,我才是那个最最残忍的刽子手啊……

  “然后呢?”小太妹赶忙追问。

  “然后我不就来找他了嘛。”我无奈的一摊手,学着黑瞎子,坏坏的笑了一下。

  “唉……你的故事很狗血……”她也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把烟头捻在了车座椅子上,然后,她的目光紧紧的定格在了那张座椅上,于是我也好奇的顺着目光过去看——

  “无烟车厢”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那个已经即将暴走的乘务员。

  “嘘,帅哥,我要遛了,听了你个故事,送你个礼物……希望你把他带回家。因为……我已经带不回,从前的那个他了。”然后把两张纸匆匆塞到我的手里,赶紧溜走了。

  看她离开的背影,摊我开手掌心 里面有两张回杭州的火车票,日期,就是今天早上。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到那怒气冲冲的乘务员向我询问那小太妹的踪迹,我只是随意的往后面车厢一指,“大概是往那边去了吧,刚刚哪有什么小太妹抽烟嘛,您莫不是睡癔症了?”

  然后,我就看着那乘务员翻了个白眼,带着一脸的“劳明明就看到了,待会劳资抓住了她叫她罚款给你瞧瞧”的表情,往相反的方向跑去,我都要笑成傻逼了。

  笑着笑着,我的目光落在了刚刚那小太妹坐过的椅子上,然后歪了歪脑袋,奇怪,刚刚明明应该有个烟头烫的洞啊?

  现在怎么没有了呢?

  嘛,莫不是又做梦了?

  这种事,谁说得清呢?

  

  

  ㈤

  本来嘛,老子从车站里面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派的闲云野鹤般的散着手,抄着兜的,but……我看了一眼已经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君以及已经把指针指向凌晨五点的手表君……

  当时我就不淡定了好伐?

  外面下着飘飘洋洋的大雪,真是奇怪,明明才是十一月,为什么会下雪呢?

  于是我几乎是生生地把正在打盹的出租车师傅给敲醒的,师傅朦朦胧胧的问我“小伙子,你这是咋了?惹着啥人了是咋的?”

  “快点,憋说话,老子男人还特么冻着呢。嗷嗷嗷!”

  “好好好,小伙子冷静,大爷心脏不好……”

  “嗷嗷嗷,快点啊,那个人傻,丫肯定都要冻成冰棍了嗷!”

  ……

  但是很显然,我之前的一切顾虑都是不必要的,因为,他就站在那里。

  雪依旧是纷纷扬扬的下着,落在他的肩膀上,落在他的眉梢上,落在他的眼角上,落在我们彼此的心里。

  凉丝丝的,叫人心安。

  我慢慢向他走过去,伸出手,说,

  “呐,小哥,我来带你回家了。”

  “……好。”

  真是奇怪,明明在大雪里冻了那么久,而且回去之后还大病了一场,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手,还是那样暖和呢?

  我牵着他的手慢慢的想着,百思不得其解。

  ……

  呼呼呼,老子特么不干了,尼玛闹得跟青春疼痛文学似的,咋那么矫情啊?总的来说,这家伙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是打晕他,也得丫把他带走。

  听说姑苏美女多,这家伙傻,别再叫人给骗去了。

  至于回去的路,我自己都已经不太记得了,我就记得我把那两种回程票塞给他,然后说我想吃桃花酥,然后……就已经处于混沌状态了。

  几乎是迷迷糊糊的叫人给扛上了火车,而且,我咋觉得那乘务员,那叫眼熟呢?

  我打了个激灵,往身边的那个大型暖宝宝靠了靠,又继续睡觉去了。

  外面的大雪还在慢慢悠悠的下着,可是,我早已没有了心中的彷徨,因为,总有一个人,会站在我的身后。

  

  

  ㈥

  我早上起来,先是睁开眼睛,学着某些人望了一会的天花板,然后揉了揉自己剧痛无比的脑袋,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你丫别告诉我昨个儿那就是场梦,那真是太划不来了,这梦往后做不得,又劳民,又伤财的。

  于是我把自己自暴自弃的扔回到床上,然后穿上衣服,打开门,阳光一下子跳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人一狗的两个黑影。

  “吴邪,尝尝这桃花酥,是不是有点太甜了?”

  “……不会,你做的,都好吃。”

  “……”

  

  ㈦

  “爷爷,奶奶叫你去端饭啦,别发呆了。”

  “啊?啊,好的……”

  “爷爷,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啦……就是……写给,一位故人的……走,吃饭去吧,别饿着我们孙女了。”

  “好哦,酸菜~酸菜~酸菜~”

  风悄悄的吹了过来,吹开了那薄薄纸张下面,掩映得苍劲有力的一行瘦金字体……

  邯郸一梦幻无边,

  身醒还记梦中事。

  花影迟迟侵砌上,

  早买归舟返里中。

  此间事,谁知?

  人人都是,有你的青春,才是不老的童话,可只有我知道,与他的青春,就像是一本曲曲折折的旧戏,老来回味,才会更得滋味吧。

  不求千里婵娟,

  只愿你我,天涯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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