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脸上温柔的神情蓦地僵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天空之上洋洋洒洒的飘下一张张白色的纸。
在场朝臣无不变了脸色,难看至极。
原本太子殿下要娶一个平民女子,他们就已经很不高兴了,结果来了一看,到处都挂着白色的帘幔,竟连婚服都是白色的!
若非魏璟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几乎以为走错了地儿,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不开化的地儿的风俗,简直晦气!
然而现在,更晦气的来了。
这白纸洒得,可不就跟那阴间冥纸似的!
一些年迈守陈的大臣脸色铁青,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魏璟脸色亦是难看,显然没想到歧乐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来闹婚仪。
那些白纸飞扬了一阵儿,终于有人忍不住抓住飞到跟前儿的一页,一看,上边儿竟写满了字。
再一凝神,脸色便是陡然一变,然后惊愕地朝储君身旁的新妇看去。
“这、这……她,太子妃,太子妃竟是容氏女?!”
随着第一声惊呼,大家都发现纸上有字了。
“当真是长乐郡主!我先前就觉得像,一直没敢认,原来真的是!”
“长乐郡主,那岂不是宣平侯……容氏余孽?”
“殿下!这婚不可成啊!容氏通地卖国,三年前就早有定论,此女子侥幸逃脱,此番归来,定是不怀好意,要坏我大魏江山!”
魏璟听着这些人一人一句,脸色黑到了极点。
他三年前就答应过容拂,容氏的案子一定会为她平反,只是却不是现在!
容氏叛国一案牵连实在太广,从皇帝到肱骨大臣,甚至还有手握兵权的靖边侯参与其中。
他此时表面上虽然掌握了西魏,可若真要为容氏翻案,不说朝堂之上有一半臣子都要被追究,只怕那靖边侯要趁机造反。
西魏经过三年内乱外战,最需要的就是安稳,哪怕是浮于表面的安稳。为此他夙兴夜寐,费尽心机,却不想这陈国贼子竟会在此时提及容氏旧案。
他既然能提出来,就必定不会没有证据!
魏璟心中一寒,当下守卫兵将严阵以待。
“长乐侯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做此等藏头露尾的鼠辈行径,莫不是怕了?”
只要,他在歧乐还没有拿出证据之前将人射杀,便可解此威力,待来日,他必定给容氏、给容拂一个交代。
魏璟深吸一口气,等着歧乐的到来。
倏而,便见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缓缓落在璇玑宫宫殿上方一只威严的角檐上。
歧乐本就长身玉立,面容俊美,一身气势无与伦比,今日又特意穿了身长衫广袖白衣,此刻立在高处云间,端的是风姿绰约,仙人之态。
前来参与婚宴的宾客中自然也有名门贵女,骤然见得一位这般俊郎的郎君,顿时看得眼睛都直了。
“此人是谁?竟生得这般俊郎!”
“从未见过如此秀美的小郎君,也不知有没有婚配。”
说这话的不乏有已经成婚的妇人,顿时叫旁边的夫君吃了一肚子陈醋,酸溜溜道:“长这么一副花心模样,有什么好看的?何况没听方才太子殿下的话吗?这是多半就是那陈国的长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