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黑沉的眼眸里一片冷意,死死盯着跪倒在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战力的歧乐,两片薄唇开合,吐出一个带着刀戟箭矢铁寒沉肃气息的字。
“杀!”
只是,不等侍卫动手,魏璟的脖子上就抵上了一根尖锐的金簪。
“阿拂?”
他不敢置信地垂眸,对上容拂一双冷凝的眼眸。
“放他走。”
容拂强撑着身子从魏璟怀中爬起来,攥紧了手中的磨得格外尖锐的金簪。
“你想杀我?”魏璟心口犯冷。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危及到他的性命。
明明在梦中,她是那样爱他。
明明她是他唯一可以放心交付后背,放心将整个天界都托付给她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魏璟问了出来。
他蹙着眉,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暴戾,还有一丝明显的痛意徐徐往心口钻,像一把钻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容拂对上他的眼眸,忽然间,竟有几分恍然。
可很快,这分短暂的几乎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恍然被她压了下去。
容拂给出了答案。
“邝露已死,我是容拂。”
魏璟忽然失语。
容拂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簪尖往他喉咙的皮肉上又送了一分,再度威胁:“放人。”
魏璟忽然冷笑起来,看向她的目光阴沉沉的。
“为了一个凡人,你这样逼我。”
“好,孤可以放他离开这璇玑宫,只此一次。”
“还有,半月后的大婚,照常举行。”
……
西魏太子大婚,要娶的却是个毫无身份的平民之女。
这消息一出,朝堂之上大臣顿时纷纷反对。
然而西魏经过内乱之后,皇帝虽还在位,实则却已经是太子掌权,太子执意要娶,众臣的反对根本无用,气得好些大臣当面直骂太子不守礼法。
然而,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西魏的天,要彻底变了。
容拂于半月前被刺了一剑,胸口处的伤并没有好全,行动间还有隐约的痛意。
魏璟只当做没有看到,吩咐婚仪照常进行。
大婚这日,璇玑宫里里外外布满了兵卒,明明是欢喜好事,却显得格外阴冷。
容拂一早就被婢女穿上那身白色的婚服带到魏璟面前。
魏璟全程面沉如水,丝毫不见成婚的喜悦,牵着她走向祭台的时候,却忽然笑了一下,道:“你说,他会来吗?”
容拂不答。
魏璟却并不在意她答不答应,又轻笑一声,道:“孤既期望他来,又希望他不来,心绪实在复杂。只是今日璇玑宫已布下天罗地网,他若敢来,孤定叫他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容拂脚步一顿。
魏璟侧眸看去,嘴角轻勾,“担心了?不必如此,我不过说说而已。或许,他根本不会来?阿拂,有的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好像是说给容拂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只是,他话音才刚落,便见身旁的女子望向一个东方,轻声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