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祸事将至

　　殷有菀和刘覃已经完婚，刘覃将府内一切大小事宜通通交由殷有菀掌管。

　　几个女使和一个戴着银钗的女使在后院，相互逗着笑。殷有菀正巧经过，她道：“一个下人，不守本分。在这打扮着，是想着勾引谁呢？”

　　说罢，她将银钗摘下来，丢到地上：“你叫什么名字？在何处办事？”

　　“奴叫赵荨，在东家书房里研墨铺纸。”

　　“抬头来。”

　　赵荨抬起头，殷有菀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着攀高枝儿？”

　　赵荨跪在地上，哭求道：“奴不敢，奴真的不敢。大娘子就饶了奴吧。”

　　赵荨怎么可能会甘心，她将此事告知了刘覃。刘覃大怒，即刻将赵荨纳为赵小娘。殷有菀自是无话可说。

　　殷有菀对缓儿道：“你去拿几匹绸缎和几样首饰给赵小娘送去，好歹也是个小娘，不能丢了我们家的颜面。”

　　缓儿去办了。

　　赵荨收到了各种她没穿过的绸缎，几样华贵的首饰，不禁感叹这小娘的位置十分好。

　　赵荨即刻叫人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她照着铜镜，道：“我好看吗？”

　　几个女使纷纷点头：“小娘特别好看。”

　　赵荨穿着淡绿色的褙子，戴着几支珠钗，去后院散步。殷有菀穿着红色的褙子，戴的是金簪金钗，她刚好遇到赵荨。二人擦肩而过，殷有菀在赵荨耳边道：“你可知绿叶衬红花？”

　　赵荨突然气红了脸，急忙回去换了件黄色的褙子。

　　刘覃格外疼爱赵荨，殷有菀像是个管家一般，不过她毫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刘覃的疼爱。

　　很快，杨慇诞下了女儿殷绥惠。

　　殷有菀得知了这个消息，已经无感。她在屋子里修剪花枝，再装到瓷瓶里。缓儿路过庭院，见那儿种了一大丛木荷，便摘了一株带回去给殷有菀。

　　“大娘子，奴见这花开得不错，就拿回来给您看看。”

　　殷有菀闻声走了过去：“什么花？我看看。”

　　缓儿将手中的木荷给了殷有菀，殷有菀接过花，沉默了一会儿后，把花丢了。缓儿十分疑惑：“大娘子，这花怎么了？”

　　“这是木荷，我与他最喜欢的……”

　　缓儿马上闭嘴了，捡起地上的木荷，走出去了。

　　殷有菀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她默默地收拾着东西。李齊派人给刘府送去了乳酪鱼。殷有菀得知李齊的人送东西过来，亲自打开来查看。

　　是乳酪鱼。

　　殷有菀将食盒推开，道：“我没兴趣了，送去给官人吧。”

　　“怎么了？大娘子。”缓儿在一旁询问。

　　“我八岁的时候，他带我吃的，就是乳酪鱼。那个时候我跟他以传帕子的方式表达心中情感。那首诗‘含烟灼灼望中花，豆蔻钗头鬓影斜。顾盼悠然书画趣，莞尔一笑胜星华’。是他为我写的。前两句贺我及笄之喜，后两句夸赞我……”

　　“大娘子，李大人要见您。”

　　殷有菀带着缓儿去了西桥。李齊一个人坐在桥边，喝着酒。

　　殷有菀支开了缓儿，坐下拿起李齊的酒壶，饮了一口，道：“这酒挺烈的。”

　　“我记得你不胜酒力。”李齊目视前方，眼里无神。

　　殷有菀扭头看着他，道：“我这些年，喝的酒还少吗？”

　　李齊晃着酒壶，低头轻笑一声，道：“也是，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我们现在都在为着个自的利益，做一些违心的事情。”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叙旧吗？”

　　李齊没有回答，伸手指了指岸边，道：“还记得那里吗？我十二岁时，带着你放河灯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就默许，此生定要娶你为妻。”

　　殷有菀眼里含着泪，道：“事情发生成现在的模样，已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李齊的头靠着桥的围栏，他道：“是，你我二人错过了。你说，若是我二十岁的时候，大胆一点，娶你为妻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殷有菀低着头，道：“来不及了，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年。我一直以为可以放下的，可是你还念着，这样让我也放不下。”

　　李齊道：“今日，我去那家酒楼尝了从前的那道乳酪鱼，他家的味道变了，吃起来已经没了从前看着自己倾心之人，一起尝菜的滋味。我今日送到你府上的乳酪鱼，好吃吗？”

　　殷有菀道：“我没吃。看到它，我脑子里全是那夜花灯会的模样。”

　　李齊笑了，他道：“你变了好多。”

　　殷有菀脸上挂着泪，陪笑道：“哪变了？”

　　“以前你很善良温柔的，后来你嫁入王家出来之后，开始想办法杀我祖母，气死林滤嬛，杀死殷愫萧瞞......你在王家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齊皱着眉，询问着殷有菀。

　　殷有菀苦笑着，她道：“你都知道。杀你祖母是为了给小娘报仇，气死林滤嬛是因为她害得我嫂嫂流产。殷愫萧瞞......我羡慕。我羡慕他们两个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羡慕他们两个有勇气私奔。我看不下去了，我就......”

　　李齊把酒壶丢了出去，厉声道：“这就是你杀害几十条人命的原因？你知不知道，那夜死的不止是殷愫和萧瞞，因为你，殷愫杀了二十个侍卫，你想过没有？你手上沾了多少人血？”

　　殷有菀不说话了，李齊道：“我们都变了。”

　　殷有菀此时才道：“我们，还会有结果吗？”

　　“不会了。”

　　殷有菀突然猛地抱住李齊，她哭吼道：“凭什么？！我哥嫂和我们一样，凭什么他们可以长相厮守，而我们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李齊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殷有菀抽泣着，她道：“李齊，我们...我们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我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李齊拉开了她，道：“有菀，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殷有菀急忙跑回去跟刘覃和离，刘覃十分不解，他道：“我刘覃是堂堂正正的侯爵，你现如今竟要与我和离？”

　　“你与我父亲差不多大，你说为什么呢？”

　　刘覃不知如何反驳她，只得答应。

　　李齊以徐昐“无子”为原因，休了她。李齊和殷有菀准备结婚了，二人欢喜不已，殊不知这是福是祸。

　　殷锡中风退位，殷苓继位为侯爵。

　　二人正在欢欢喜喜地准备着婚礼一事，可林家人得知了林滤嬛和殷愫死因。那日他们二人在西桥上的对话，被林家一外出采买的小厮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