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只愿是你

　　李齊坐在大厅里，见张蒌楚回来了，急急忙忙让她坐下，为她端茶。

　　李齊见张蒌楚脸色不对，好像知道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可是不成？”

　　张蒌楚点了点头。

　　李齊跑了出去，他跑到殷府。告诉门口的小厮说他要见殷有菀。小厮竟然告诉他：姑娘过两天就要嫁入王家了，此时不便见客。

　　李齊走到殷家的围墙边，开始找殷有菀房间的位置。他扒在墙边，喊道：“有菀！有菀你听得到吗？”

　　殷有菀本来在房间外的院子里徘徊，此时听到了声音，也扒在墙边，道：“李齊？你能不能去求求父亲......不，不是。你去求求王端，让他来退婚。”

　　李齊叹了口气，道：“没用的，允婚的是王端的父亲，王如琛。”

　　殷有菀道：“那我去求父亲。”

　　说罢，殷有菀跑去找殷锡了。李齊没听见殷有菀的声音，但还是扒在墙边等殷有菀的消息。

　　殷有菀跪在殷锡面前，道：“父亲，女儿不嫁王家。”

　　殷锡回头看了看殷有菀，道：“为何？王家哪一点比不上他李齊？”

　　殷有菀道：“别当女儿不知道，父亲见王如琛与杨白滺交好，在朝堂上一同进言与官家。父亲自是感觉自己势单力薄，没有他们二人联手的力量大。邹大娘子和许大娘子交好，两家的关系更是牢固。父亲让我嫁给王家独子，不过是想把我当作礼物，送给王家。也是想借此，拉拢王如琛父子！”

　　“住口！”殷锡吼道：“你懂什么？自古以来，从没有什么两情相悦。不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殷有菀斩钉截铁地道：“你和母亲也是如此吗？”

　　殷锡二话不说就扇了殷有菀一巴掌，道：“孽障！不许提我和你母亲的事。”

　　林滤嬛闻声而来，见父女二人争吵，上前阻拦。她拉着殷锡，道：“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打她，更何况是姑娘！”

　　殷有菀捂着脸，狠狠地道：“怪不得我母亲就是死，也不会见你一面。当初她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人。”

　　殷锡被惹恼了，他推开拉着自己的林滤嬛，拿起棋盘就要往殷有菀身上砸，吼道：“我说过了！不准提我和你母亲的事！”

　　林滤嬛被推倒了，她坐在地上，眼见殷有菀要被棋盘砸了，面露惊恐之色。

　　殷苓回来的正是时候，他见殷锡如此，一把抢过棋盘，道：“这样打自己的女儿，你配做父亲么？在外说的好听，‘我最疼爱的女儿’。现在呢？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惩罚她，还用棋盘砸，怎么？您是嫌妹妹的命太大了吗？您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智，分不清自家人了吗？”

　　殷锡的眼神恍惚，殷苓将棋盘丢开，扶起地上瘫坐着的殷有菀，又叫了几个女使把林滤嬛扶回房间。

　　殷苓拿着冰，给殷有菀敷脸，道：“父亲现在的脾气大了，你也少跟他争吵。”

　　殷有菀不屑地看了看旁边，道：“哥哥能娶到倾心女子，自是高兴。”

　　殷苓拿着冰的手停在了空中，道：“毕竟是独子，王大人和许大娘子都疼爱有加......”

　　“李齊也是独子啊！虽然是庶出，可是他挂着的是嫡出的名义，可又怎么样呢？我不在乎这些嫡庶。张大娘子还不是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他那么有才华，肯定是继承李觏爵位的最佳人选。”殷有菀有些生气。

　　殷苓道：“这也不一定，张大娘子现在虽然只有一个女儿李淠萑。可是日后，张大娘子生出儿子，就要由张大娘子所出来继承爵位。因为她是嫡妻。”

　　殷有菀不说话了，她躺在榻上，休息了。殷苓见她心情不好，就离开了。

　　殷苓和杨慇的婚事举行得匆忙。大婚当日，王端也去了，王端自幼喜欢的便是杨慇。

　　杨婼当然嫉妒，殷苓是殷府嫡长子，不管林滤嬛日后是否生儿子，按道理，立嫡立长，不论怎么，都是殷苓继承爵位。一旦殷苓继承爵位，杨慇就是侯爵大娘子。

　　殷苓拿掉杨慇的团扇，道：“你我现在开始就是夫妻了，不必拘礼。”

　　杨慇点了点头，僵硬地说了句：“官...官人。”

　　殷苓笑出了声，道：“不必紧张，你想怎么叫我，都行。”

　　杨慇扭头，不去对视殷苓的眼睛。杨慇道：“我与我母亲不大一样。她能宽容孔荏婕做我父亲的小娘，我不会宽容其她姑娘做你的小娘。”

　　殷苓拉起杨慇的手，道：“我当然不会去娶其她姑娘。今生定是只娶你一人。哪怕今生不能长相厮守，也愿生生世世轮回皆是你。”

　　杨慇有些脸红，道：“我也愿如此。”

　　第二日，殷苓携手杨慇，去给林滤嬛请安。殷锡自是一大早便去上朝了。

　　林滤嬛见杨慇生得可爱温柔，道：“我可真是喜欢慇儿，慇儿来。”

　　杨慇走上前去，林滤嬛从头上取下一支金簪，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也是遗物。今日，便赠予你了。”

　　杨慇愣了愣，不敢接，她道：“既然是母亲的嫁妆，儿媳怎敢收下？”

　　林滤嬛摇了摇头，道：“我是殷锡的嫡妻，便是殷苓的嫡母，当然要尽到母亲的责任，好好疼爱你们这群孩子。”

　　杨慇小心翼翼地接过金簪，担心一下子拿不稳，掉到地上。

　　杨慇和殷苓在院子里走着，殷愫在院子里放着纸鸢。杨慇顿时想起殷有菀，问道：“有菀现在身处何处？”

　　殷苓牵着杨慇到了殷有菀的房间里。只见殷有菀的女使在为她清点饰品。

　　殷有菀坐在铜镜前，手里拿着那块帕子。

　　杨慇叫了一声：“有菀。”

　　殷有菀扭头瞧了瞧，道：“慇儿，你来了。”

　　杨慇走上前一把搂住了殷有菀，殷苓示意女使退下。女使退下后，殷有菀放声大哭，把这几天里所有的情绪都表达了出来。

　　殷有菀带着哭腔道：“慇儿，再过几日，他就要娶亲了。我看见父亲收到了李府的请帖。”

　　杨慇拍了拍殷有菀的背，道：“无事了，无事了。”

　　殷有菀的泪水打湿了杨慇的肩膀，殷苓见状，拿起铜盆上搭着的帕子，给殷有菀擦泪。

　　好不容易安慰好殷有菀，殷苓对杨慇道：“衣服湿了，去换换吧。入秋了，也挺凉的。”

　　李觏选了徐家的女儿，徐昐。李齊和徐昐大婚当夜。

　　徐昐见李齊喝得烂醉，道：“官人？可要歇息了？”

　　李齊的脸红通通的，他道：“今夜良辰美景，却未见佳人。无趣。”

　　说罢，他将酒壶提到嘴边，将里面的酒喝完了，他走出了房间。徐昐很是惊讶，此时，张蒌楚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道：“你现在的模样，很像当年的钟淑慎。京城里的人都说，李家人娶不到倾心女子。李悦，李觏，李齊......都是例子。嫁入李家，等于守了一辈子活寡。”

　　徐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里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