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

［剧情大改］

［狗血预警！战损元朗香啊］

亦渡和禹司凤在推开门的顷刻便横生出不详预感，握着的手收紧了几分。待他们踏入时，门“哐当”一声关闭落锁。

屋内积了灰，光线阴暗，出奇的安静，似有乌鸦哑叫，着实让人慎得慌。但一旁的桌上却放着杯冒白气的水。看来这里的主人或多或少有点懒。

差不多快翻遍了有光的区域，他们都无所收获。两人默契的停下手中动作，看向眼前越来越黑的地区。

禹司凤“还要继续走？”

亦渡刚要回答，却被突然从里传出的一阵香迷住。她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只知道盲目向前走。

禹司凤没有得到回答，见亦渡已经在往前走，他便动身跟了上去。

禹司凤本想用点明术照亮前路，但想起咒术失效后就打消了念头。就在他手足无措时却发现那只泡泡鱼能发亮。

水到渠成。

许久过后他们终于走到最里面，只剩下一堵墙和一个安置在木桌上铺满灰尘的物什在眼前。

禹司凤借助泡泡鱼吐出的泡泡清洗完那件物什后，它才恢复了原本模样。是个琉璃杯样式的，挺好看，周围还绕着幽兰荧光。不过看起来总觉着有点奇怪。

元朗“觉得很奇怪吗，奇怪就对了。这可是份大礼。”

那迷香登时消散了。亦渡脱离控制，一睁眼便看见元朗站在不远处。

亦渡“元朗…你怎么？”

面对亦渡的质问元朗没有回答，只懒洋洋的摇着扇子，仿佛胜券在握。

元朗“想必现在你们已经知晓这物什的身份了。”

禹司凤“…是琉璃盏！”

本就觉着熟悉，元朗再一出现，瞬间就点醒了禹司凤。却仍是不敢相信。

禹司凤“不可能！琉璃盏怎么会在你手里？你都做了什么？”

元朗摇着扇子，静默无言，一挥手褚璇玑出现在身前。她依旧被困在那场梦里，脸色惨白，仿若一个易碎娃娃。

元朗“如今是醒不来了。”

那场梦是元朗为褚璇玑精心准备的，只要入了那梦境，待上半柱香的时间，几乎没有破镜的可能。到底是留了破绽。

接着元朗附魂在褚璇玑的身上，以她为挡箭牌进入少阳秘境，避开烛龙，顺利取得琉璃盏。一切都顺理成章。

亦渡“你想打开琉璃盏？但这于我们又有何干！”

元朗“看来择予瞒你瞒的很好呢。魔煞星的心魂是被封印在琉璃盏里没错，但为何不想想究竟什么才能封印魔煞星的心魂…那可是能独战天界不落下风的罗睺计都啊！岂是凡物足以抵挡的。”

禹司凤“亦渡？！”

元朗“你猜的没错，正是借助了她的心头血才得以封印魔煞星。只可惜，她不唤亦渡，而唤华晟。现在你可明了？就算我要打开琉璃盏，择予老头也不会阻止我，因为他等这一天同样等了很久。”

虽然那时华晟已经消散多年，无迹可寻，但心头血却是择予早就取好了的。毕竟华晟诞生之初，只是天界重执三界的工具罢了。而且修改记忆很简单。

可惜在那之后择予对其动了真情。也许择予一开始也不曾想到，当初他无意取来封印魔煞星的心头血会成为华晟回来的关键。原来害她、救她都是命。

本想借着师徒共情联系择予的亦渡听到这番言语突然不知所措。

至于禹司凤，一方面是巧合，元朗根本没想到禹司凤会跟来。另一方面是私心，禹司凤既然来了，让他亲眼见证心爱之人再次消失，岂不快哉？

元朗“前日，我特意扮作他人将灵匙送到紫狐面前。紫狐原是不信，但你们知道，拯救挚爱之人定然不能耽误，况且他还是无支祁…”

元朗话说一半顿住，但禹司凤和亦渡已经猜到后续——紫狐进入魔域后用灵匙打开了定海铁索，满身煞气伤痕的她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无支祁，解开束缚后的无支祁也恢复神智认出紫狐。

亦渡挑眉，看来那个圆盘确实非凡，竟然能让紫狐撑到放出无支祁。

不过元朗究竟扮作了何人？

元朗“至于均天策海…它本就属于罗睺计都。我只需略施小计，便能得到。”

元朗“这一步，我走的险。但值得庆幸得是，我走对了。”

两人因为咒术失效只能忍气吞声。话音刚落，亦渡就感觉全身酥软无力，紧接着身旁的禹司凤也有了状况。难怪，难怪…原来从入门起便是一场阴谋。

均天策海出现在空中一瞬，随后立即飘入褚璇玑体内。

元朗“该有的都有了，接下来就由褚璇玑你…亲自打开琉璃盏吧。毕竟只有魔煞星本人，才能开启琉璃盏。”

元朗未再多言，抓起褚璇玑和亦渡的手直接按在琉璃盏上。刹那间仿若身在无间炼狱，脚下烈火焚烧，万鬼抓挠。而褚璇玑周身则附上魔气，重重叠加。二人身上青藤凸起，仔细看去似乎在颤抖。

那滴心头血顺着亦渡的手臂一路向上，失去心头血多年，她甚至都不曾知晓。对异物的排斥是天生的，哪怕曾是自己的血肉，丢失再融入也是万般痛苦。

亦渡“嘶…”

亦渡“原本我还一直想不通，现在倒是明白了。”

压抑了许久的困惑终于被解开，但亦渡并不觉得欢喜。

亦渡只觉得好迷茫好无助。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她会缺少丢失司命簿那十页的记忆，为何往日师父和师兄会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原来，都是关于“她”的啊。

禹司凤“亦渡，不要放弃啊！你不是独自一人，你知道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哪怕这个世界皆是虚伪，但我还有血有肉，有那颗放着你的心！”

听着禹司凤真挚而感人的话语，元朗无动于衷，设了层结界拦住禹司凤上前的步伐。禹司凤被突然拦截，使尽浑身解数也无可奈何，只能奋力去敲那结界。

禹司凤“可恶，为什么就是敲不碎…放我进去…副宫主！放我进去…副宫主——”

话语中夹带了些颤抖，眼眶直发红，他是真的害怕第二次失去亦渡。

亦渡“算了，小司凤。”

亦渡知道他们无法改变如今的局面，也就不愿让禹司凤再做徒劳。

亦渡“要知道让我最难受的就是见不到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为了你，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弃。”

亦渡“只是我现在厌倦了这世间，想短暂的离开会儿。小司凤不必担心，在重新见到你之前，我会活着。”

亦渡看着禹司凤满目柔情，在这最后时间，亦渡冲破余念，坚定自己的情感。从此刻起，情人咒将不复存在。

当初她摘下面具后，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量盘旋在面具周围，挥散不去，而且禹司凤的手臂上还有印记。她查阅司命簿后方才知晓那是离泽宫世代相传，为了“验证两情相悦”而出世的情人咒。

她摘下面具时，其上的确是笑脸，可是情人咒仍然存在。她喜欢禹司凤是真，但她的魂魄里残留着华晟喜欢择予的余念，那余念不停篡改她的情感。因为它是生来就有的，所以无法被抹去。

禹司凤入十三戒时曾对她说“我相信你”。直到那日，亦渡终于明了，但她只能用秘术将情人咒转移到自己身上。秘术有副作用，她那时候又冷又难受。再有复发，她也自己忍着，最严重的便是离泽宫那次，择予设下的修改限制竟和秘术反噬同时袭来。差一点，她就没撑住。

亦渡“小司凤，对不住啦。”

其实在最后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抹去禹司凤关于她的记忆。至少不用活的那样痛苦，活在没有她的暗无天日的未来。

禹司凤“亦渡！”

禹司凤“回来！你回来啊——”

最后回荡在耳边的是禹司凤撕心裂肺的吼叫，似乎要破了嗓子。伴随着元朗若有若无的笑，亦渡的魂体被尘封。

心头血回到了亦渡的体内，魔煞星的心魂也成功冲破没了华晟心头血覆盖的琉璃盏，回到了褚璇玑的体内，使得褚璇玑从女儿身变为男儿身的罗睺计都。

没了元朗设的禁制，禹司凤匆忙跑上去抱住亦渡。只是可惜他们连最后一眼都未见到。禹司凤的手敲破了皮，血液已经凝固。想要去摸摸亦渡，却又怕亦渡会嫌他脏，便颤颤巍巍的收回了手。

元朗一脸兴奋的走过来，在看到掉落一旁的司命簿和司命笔时，竟有一瞬觉得后悔，但很快就摒弃掉了这些杂念。

抱着亦渡出神的禹司凤望见元朗取走亦渡的物什后，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猛地断裂。化出金翼朝元朗袭去，知道元朗肯定能躲掉，禹司凤索性不留余地，直接把十二翎羽当作武器随同自己一起发起攻击。

元朗虽然知晓这种攻击四面八方都无法躲避，但仍是丝毫不慌。只缓缓将司命簿和司命笔放下，装成求饶的模样。

反正琉璃盏已经打开，得到司命簿是迟早的事。琉璃盏一开，五大派就会把精力放在罗睺计都身上。而司命簿的话，待魂灵集齐再夺也不是问题。他愿意等。

元朗“我曾经想过做个好人，可这世道不允许有好人。”

若是以前，顾及同门之情禹司凤可能还会手下留情，但如今的局面早已不同。十二翎羽毫不留情划破元朗的周身，虽未中命处，但所中部位都是痛处。

一时间，血流不止。

禹司凤“你该是后悔没在当初杀了我，斩、草、除、根！现在，该你死一回了！”

元朗“就算你杀的了我一时，也杀不了我一世。”

禹司凤“那日后便见一次杀一次，总有一天能杀到你筋疲力尽，无力去那天涯海角。”

元朗“既然如此决绝，那我再告诉你两个好消息吧。咒术失效就是我给你们下的圈套。除了褚璇玑，在东海里的每个外人已经全部失去咒术。其次，亦渡可不是自己走来的，我为她专门制作了一种迷香…引着她进来。谁知道你竟然也傻傻的跟来了。”

禹司凤“你…真是该死！”

禹司凤抵住元朗，眼神一狠，拔出一根翎羽深深插入元朗的眉心，丝丝血液流淌，随即拔出那根翎羽，对准元朗的脸。

元朗依旧笑着，没有丝毫不甘。他知道他死不了，可是看着宫主培养的弟子亲手杀了他还是免不了苦涩。

“滴答，滴答——”

是血液滴落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刺激着两人。禹司凤手握翎羽抹过元朗的脖颈，纯粹是把他当成妖物泄愤。哑然——待禹司凤缓过神后才有些后悔。

后悔没在当初就杀了元朗。

禹司凤拿着两件物什回到亦渡身旁，仔细翻看每一页。里面有他的命数，褚璇玑、怀生和柏麟的命数，甚至连罗睺计都的命数都在其中，独独缺了亦渡一人。

禹司凤“怎么会…”

禹司凤“不是说司命簿天下命数皆可录入吗？为何…”

也许是因为司命簿的魂灵没有集齐，所以暂时没有亦渡的而已。禹司凤这样安慰着自己，猛地吐出一口血。

其实禹司凤很清楚。因为他知道不止亦渡在找魂灵，拾眠也在找魂灵。那司命簿上多出来的几页，他是看得见的。

差的那几页，不会有亦渡。

强行破开咒术失效的反噬终究还是来了。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再看时司命簿已经翻到第一页“离泽宫•禹司凤”那里，赫然写着——禹司凤，生无痛楚。

在禹司凤震惊之余，亦渡的身体及司命簿随着吹来的西风消散在半空。等他回神时，发现泪水已经沾湿了手。

—

一抹白光飘向晋徽宫。

择予暗自试探。果然，他留下的“归宿”消失了。想来华晟该是自己除去的。他这个师尊，越距了。

择予“…值得吗？”

华晟“师尊，于我而言，做事从来不论值得，唯有情愿。”

熟悉的声音传来耳畔，择予的眼眶突觉温热，转身望去，目之所及，一位红衣女子赤脚而立，神情淡然，发带已经泛黄，仍是随风飘扬。这一刻仿佛时间凝固，他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为。

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