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映在彩云琉璃瓦上折射出异样光芒,苏郁面无表情走在前边,后边是长长的待女们。
从前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胆怯,如今即便将要面对天子,她也心无波澜。
御书房内历代帝王常用的龙诞香弥漫着不同寻常的香,女帝倚靠在老椅上,不咸不淡的瞧着青衣女子朝她行礼。
苏郁“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帝“现下无旁人,何不喊孤敬元了呢?”
女帝似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她,她记得第一次见苏郁的样子。
那时候苏郁身上还有懵懂之气,不懂宫规,误打误撞来了冷宫,替苛待她的嬷嬷手下救了她。
那双眼睛,就像林间的小鹿一般,藏不住心思,那时她还感叹,这样的女人在宫里,不知道要被啃掉多少骨头呢。
苏郁“君臣有别,不敢触犯龙威。”
女帝“曾经孤在冷宫的时候,人人都踩孤一脚,只有你伸出援手,冲着这份恩情,苏侧妃想求什么恩典,孤都允你。”
苏郁“多谢陛下,那便欠着吧,臣妇还未想好。”
苏郁“希望陛下那时,莫要食言。”
苏郁淡淡一笑,毫无怯意的对上了女帝的眸,敬元的眸锐利无比,苏郁却平淡如水。
敬元挑了挑眉,倒看不懂苏郁了,今日的她像是换了个芯子,让人看不透。
出宫的路上,宫门口遇到了令苏郁诧异的人,信王一身便服长身玉立,不比往日锦绣华丽,苏郁认出了它,那是一起赶集的时候,她替他挑的袍子。
信王见到苏郁的身影紧锁的眉终于疏缓开来,他疾步迎了上来:
信王“阿郁,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苏郁“陛下怎么会为难我呢。”
她还靠她来根治顽疾呢不是吗。
苏郁看着牵起她手的人,心纠得疼,原来这将近两年的时光,真的是黄粱一梦。
那些温情的场面历历在目,苏郁的鼻头有些酸,这样的禹司凤,处处贴贴的他,原真的是逢场作戏。
信王“手这样凉,外面风大,还是早早回府吧。”
信王搓了搓她的手,牵着她一起上马车,等到二人皆进了马车,地上跪着的人才全数起身
苏郁望着信王好看的面庞突然开口:
苏郁“王爷,你是否也觉得我这一手医术妙手回春?若是我治不好陛下,她会废了我吗。”
信王的手拂上她的眉,将她微皱的眉轻轻揉开才轻声安慰:
信王“怎么会,你是先帝答应我八抬大轿娶的,她怎么会废你呢。”
信王“宫里的太医也束手无策的东西,你何必全部揽下呢。”
王爷啊王爷,你这般样子,让我如何不误会你,让我如何不觉得你是爱我的。
苏郁扯了扯嘴角,慢慢的将头靠在了他肩上,信王以为她要小憩便拿了本书自顾自看了起来。
自然也没见到苏郁紧闭的眼眶边,一棵豆大的,悄然滑落的泪。
进王府的时候苏郁拉住信王的衣角:
苏郁“我想去看看芍药。”
信王“可如今花都已经枯……”
苏郁“我想看,想看你送我的东西。”
苏郁固执的拉着他的袖子,信王有些奇怪,望着今日的苏郁有些不对劲。
应该说最近的苏郁都很不对劲。
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他心中忽然有些害怕那日的到来,相处下来的日子,苏郁的一颗真心已让他十分愧疚。
最后信王跟着她来到那座早已是满愿凋零的芍药园,多美的回忆,如今却知道那只是做戏,苏郁处在崩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