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神秘医生

不久，凌一迅速查到医院所在地，没有向上级汇报，只身走进那家医院，走廊里回荡着他与护士的交谈。

“请问您是？”护士听完问题后皱起眉头，护士帽轻轻抖动，显得非常困惑。

凌一早有说辞，不让言语中掺杂过多情绪，他没法做到完美伪装，只能微微掩饰住自己的来意。毕竟这家医院的院长出差了，他只能通过金木的主护士来获取更多信息。

“金木先生啊？”护士仰起头，脸上浮起思索之色。凌一静静的等候着，身子微斜，用余光扫视了遍走廊四处。

“金木先生三天前就出院了，那时候的他已经康复大半，没有留下后遗症，您可以放心。”护士弯下腰，向凌一鞠了一躬。

“这段时间有人来看望过他吗？”“这倒没有，不过我们的操刀医生经常给他送食物，还是免费的。”护士提及那名医生时，脸上挂着憧憬，凌一面露沉思。

“那名医生是谁？”“嘉纳明博，他可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医生，拯救了无数患者，把他们从死亡线上硬生生的拉回来，我非常的敬佩他！”护士两眼放光，讲述起对方的种种。

凌一翻转起自己的记忆库：嘉纳明博……有了，他曾在ccg工作，治疗在战斗中受伤的伤员，因为其医术高超而深受青睐，属于ccg的后方人员。几年前就从ccg辞职到别处工作，至于具体到了哪……凌一记不太清了。

“等等！”脑海中掠过惊悚的想法：云所提供的信息，金木被移植心脏，嘉纳明博曾在ccg工作过，非常了解喰种构造……平静的湖面终于露出了一条涟漪。

“先生，您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需要检查下吗？”护士眼见对方久未开口，脸上闪过不符身份的慌乱，轻轻开口。

凌一抬起头，淡淡的说道：“不必，我想知道现在嘉纳医生在哪？”顺着他，也许就能找到大喰神代利世，唯一的线索不能断。顺便具体了解金木的情况。

护士深感遗憾，歉意地低下头：“很抱歉，嘉纳医生做完手术后，便去往国外，要大概两个月才能回来。”

两个月，真久啊。凌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询问：“我记得被钢筋砸伤的，还有位女子，她……不在这吗？”凌一假装把目光移开，打量四周，但余光仍未从护士身上移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护士显然没料到凌一会这样做。端起下巴做沉思状：“她似乎死了，当时先抢救金木先生，那名女士因失血过多，连嘉纳医生都无力救助，愿死者安息。”

护士双手合十祈祷，不经意间就把这个话题回避掉。

凌一脸色平静，和护士唠嗑两句后，便离去了。高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护士的视线中，黑衫短发，这个少年显得更加稳重了。

当四周归于平静，连旁人步行的声音都寻觅不到时，护士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警惕的观望四周，并快步离去。

嘟嘟嘟……长长的电话音在护士脑海里四窜，后者显得有些焦急，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平静，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电话那头终于被人提起。

“喂？”护士又惊又喜，连忙将刚才与少年的对话全盘托出，并一阵后怕：“那个少年的警觉性好高，从一开始就没有表明自己很清楚钢筋掉落事件，一直想套我话。是搜查官吧？”

护士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凌一的询问带给她极大压力。

“按你的描述来看，他的确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苍老却不失干练，其主人对搜查官似乎相当了解，用的还是肯定句。

“我们……是被ccg盯上了吗？”护士声音颤抖，恐惧感涌上心头。

“那群蠢货还没有那么机灵。”电话到出冷笑声，开始细细分析，“少年是自作主张来调查的，并没有搭档陪从，而且没有亮明身份，很显然在隐瞒些什么。没有证据的话，那帮人不能查封，他们是民众的守护者，但也是一群时刻面对疯狂和承受腐蚀的可怜虫罢了。”

结束话语的时候，护士终于轻松不少，继续问道：“那……之后怎么办？那个少年应该还会来调查的。”

“先继续伪装下去，越年轻的搜查官反而越早夭折，尽量不要露出太多马脚。刚才你做的很好。”

“多谢先生的夸奖。”护士连连点头。

“对了，把当时的监控发给我，有必要派出小黑了。”结尾的话语意味深长，带有一丝蔑视。

“什么？是她？！”护士的嘴巴惊得说不出话，那名女孩的模样早已刻入她的骨髓，难以抹去，恐怖的眼睛令她胆战心惊。

她们是第一代成品，实力却比那群野喰种还要恐怖。

“这……会不会太快，引起他们的警觉？”护士又问，那个少年仅见了一面，就得宣判死亡吗？

“在这条道路上，牺牲是有必要的。”对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另外，排除掉不安定因素。”

“我明白了。”护士没注意到，身后衣角，正是她本人的视野盲区，"雪白"与周围融为一体，将一切尽收眼底。

凌一待在医院外围，耳垂挂着与那小玩意无异的物件，脸色终于有了些许波动，随身携带窃听器果然很有用。把信息整理了下，终究无奈的叹息着。

这件事果然没那么简单，金木……怕是成为喰种了吧……在豁达后又涌来无尽的失落感，手掌掩住脸，呆呆的站在原地，约摸十几秒后才缓过来。

现实比想象往往更为残酷，凌一自己又在无形中踏入深渊，友情与原则，在这一刻纠缠不清，禁箍住了他：

“金木，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喰种怎么办？”曾经，可乐店里，三影绰绰，凌一突然抛出这个问题，目光驻留在金木身上久久未去。

而现在，凌一仍不知道答案。饱含杀戮，冷血无情，对事情有着极强判断力的他，被伽锁死死的禁锢。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凌一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与金木碰面，试着想象一下，在某个僻静的小巷里，传出啃食骨头的咔嚓声，也许缓缓流出巷子，吸引一群搜查官的到来，然后凌一率先出击，黑暗与血红绘制的空气里，两人的对视足以把曾经温情摧残殆尽：

“你是……搜查官？”

“你是……喰种！”

此处别，彼时见。凌一把指甲陷入掌心，用暂时的疼痛拉出那片混沌，少年眼神中透出果断。

“你，还不能死！”金木的命运，应由他来改变，象征着他的温暖。他可不认为性格懦弱的金木能在这个乱世中活下来，单单一等搜查官，就能将金木制成库因克！

该行动了！凌一收起窃听器，双腿迈开，朝着总局奔去，他得把有关金木的资料报道统统抹去，有时候死亡可比躲藏安全多了，至少不会引人注目。

至于那名医生所派的喰种，凌一并不想打草惊蛇，反而可以从那只喰种嘴里套出更多信息。两年时间过去了，他的实力也有极大提升，驱逐击杀过近50名A级喰种，还曾重创过一只s级别的。这也是他敢于调查神代利世的原因，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刺杀，暗杀？喰种可比人类差多了，两年前凌一与那名称为亡君的战斗几乎是他最艰难的，运气好，潜意识爆发才拼得两败俱伤，事后未寻到对方踪影，不排除其还活着的可能。

根据已有资料，东京于几年前遭到一次恐怖袭击，歹徒，仅有一人，越能够凭空躲子弹，飞檐走壁，一刀斩断石柱，超乎常人的力量，对当时的治安造成重大破坏。人喰皆杀，就连一些搜查官也难以抵挡，明明不是喰种却拥有犹如恶魔般的力量，十分恐怖。

那人扬言要击败人类之中的最强者，喰种们则在暗处幸灾乐祸，因为此人是彻彻底底的恐怖分子，试图取代政府。Ccg将此人定为代号日（本人自称），以ss级别目标对待，恰逢有马在不远处，两人展开了殊死大战。

最终，有马斩去日的右手，将这场骚乱平息。但对方只是失利，仍能从容撤走，红袍在阳光下犹如隐身，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前。预言恶魔终将降临人间。

而在两年前，凭空冒出的亡君疑似与日有关，还有一些喰种存在合作，造成上千人死亡的惨案，性情冷漠，极度残忍，Ccg对此高度重视，定为S+目标。不过，此人近两年来都未有风声，不了了之。

凌一甩了甩头，将思绪清醒一下，他看向天边那轮红日，在印象中，它从未如此倾斜。但现在呢？之前因为共情喰种云，悄然将他放走，如今却要因心中的友情和眷恋，饶过金木吗？

凌一啊凌一，你到底在做什么……

屏幕上投出凌一清秀的面容，眼底的冷漠使人印象深刻，一名身穿白色大衣的男子负手而立，把目光放到旁边娇小的黑影上，冷冷开口：

“杀了他。”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