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夜行者

　　　　那些于喉中/浓密而孤决/并列着前进/地狱的鱼/按捺着/开膛破肚/于夜魂中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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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酒吧出来后她就这样拉着我的手，我弯着腰有些狼狈地跟着，探照路灯照着一高一矮的身影急匆匆地走着，她的步伐可一点不慢。因为结束的过于晚了点，路上只有一只野猫快速跑过，一闪没了影。

　　“你...”，刚开始我还暂时清醒，直到我酒气上涌真的跟不上了，“你可以慢点，我不着急...”

　　“你怎么觉得我是因为你才走快的？”她的声音清亮亮的，是独属于女生的好听。嘴上这么说，她的确慢了步调。

　　这不是通向我家的路，她却好像有了目的地一样地带着我走。下坡的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周遭黑压压的一片，我差点要往垃圾站那边走去。

　　“别动，”她忽然停住，我还来不及反应，“嘘，别说话。”

　　我疑惑的望着她，夜色中她的脸没有很清晰，但我却清楚地感觉到晚风从她额间带过，打在我的胸口。

　　一阵沉默后，她牵着我的手忽然挽住了我的手臂，力道紧紧的抓着，像在明示我不要走开。她在防着谁呢？还是走夜路适合带上我这样的醉汉?事实上我也走不开，因为我的意识模模糊糊的。

　　“你不适合那样的场合，你叫什么名字？”她似乎回到了平常的态度，我缓和尽力紧绷的神经。她带我走近一栋楼，一直向上走着台阶。

　　黑夜中我看的不是很清晰，也辨别不出我的所在，我按捺着缓缓焦躁的心情：“真守。”

　　她好像愣了一下，“嗯，真守。”

　　“什么？”空旷的楼道里，我们的脚步声也被放大。这是什么地方呢，总感觉已经很久没人来过，空气中充满了灰尘和木头的味道，沉郁的气味像在追着我走。我尽量不去碰楼梯的扶手，那里一定布满了陈灰。

　　“真守，月亮出来了。”

　　我才发现我们走到了楼顶的天台出口。我抬头，这是我看过最奇怪的夜色，月亮像是被强行展露出来一样，厚厚的暗色的云层被整整齐齐的在月亮两边划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裂口子。月光很明亮，好像有亮亮的银屑飘下来。四周空旷，我甚至能听到回声。

　　“很奇怪吧，这样的月光。”她在清冷银色的月光下站着，我看见她的眼里水雾流转，映着月亮的细细碎碎的银屑。远处好像有低沉的歌声传来，有些温和的旋律。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不协调，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月亮，我和她。

　　“不，很美。”耳畔传来我有些艰涩的声音。她看着我的眼神顿住了。

　　远方低吟的哼唱开始断断续续，一阵强风吹过，带起了她眼眸里的银屑，她快速地转身看向我们上来的门口处，有些戏谑地转头看我：“还是不要看的太久，这样的月光不仅奇怪，更加危险。”

　　“真守，不要动，它在看着你。”

　　“你说什么？”我反复看向四周，依旧无人。“你说是谁？谁在看我？”那一刻我意识过来，这是小孩子把戏，她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捉弄我。“狐狸都是这样的吗，骗人的招数真是层出不穷。”她一动不动地望着门口，不理睬的眼神就像承认了一样让我更加恼怒。“嘿！你觉得很好玩是吗，洛林的狐崽子！”

　　我一步一步走近她，说话的回声一遍一遍传到我的耳朵，这是我的声音吗？我在嘶吼？抑制上涌的酒精忽然起了作用一样，空旷建筑造成的回流风刮得我脑袋发疼，酸涩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到头顶等不到炸开来舒缓。是幻觉吗，我看见面前有雪花飘落，歌声还在继续，有些可恨的熟悉感窜上来，积雪堆积到了我的膝盖高处。她惊慌着向我跑来，模模糊糊地，像重力把空间挤压了一样，她离我越来越远，我想追上前，雪似乎有千斤重，无法前进。我在下陷！

　　“......真守，你冷静一下......”

　　是地震了吗，还是只有我觉得不对劲？恐惧地想要叫喊，纠缠的感觉越来越明晰。酒精的作用可憎地更加明显了，也许是大雪的原因，我的肢体开始有些麻木起来，脑袋变得越发遥远。

　　“......看见......”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我看见一双青蓝色，似火的眼神，凝视着我，直至沉入黑暗。“就是它把我带下去的吗？”昏沉的感觉，鼻翼间还是有些尘土的味道，因为酒精的关系，我的喉咙疲惫得不能吭声。真倒霉，我怎么会来这个麻烦地方。

　　歌声好像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