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郑在玹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郑在玹罗医生应该还在忙，需要我再陪你聊聊天吗？
戚莜零嗯……
郑在玹在房间里踱步，戚莜零刚想回答便传来两声敲门声。
“叩叩”
郑在玹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李泰容。
李泰容完全没有想到院长竟然让郑在玹来查房，毕竟人家年轻有为，直接愣在了原地。
郑在玹此时面部还是柔和的，但笑容已经淡去，不冷不热的让人也很慌。
郑在玹李医生是来看妹妹的吧？
郑在玹侧过身子，腰杆微微前倾，绅士的伸手，一套西方礼仪行云流水，毕竟是在国外定居过的人。
李泰容道了声“谢谢”就径直走向了妹妹。
戚莜零往病床里缩了缩。
李泰容长叹了一声。
也许自己给她的关心确实不如罗渽民。
戚莜零哥哥如果忙的话，就不用抽空来看我了。
戚莜零观察到李泰容眼底的疲惫。
戚莜零我再也不会乱跑了，就算不忙，哥哥也去休息吧！
李泰容我不忙，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李泰容拎起手里提着的炸酱面，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戚莜零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李泰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望向妹妹的眼神充满了心疼。
李泰容你……你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不是说想吃吗？
李泰容一直没想起来，想起来又没时间。
李泰容好久没吃了吧？
戚莜零谢谢哥哥了……
戚莜零又揪住了被子。
戚莜零哥哥以后……不用那么关心我的……
李泰容……啊？
他有些愣住。
戚莜零哥哥……要工作为主，不要太累了，我会听话的。
李泰容莜零呐，我是你哥哥啊……
李泰容心酸道。
戚莜零仰着头看着他。
戚莜零表哥。
戚莜零可是，在医院，哥哥是医生对吗。
戚莜零哥哥先是医生，才是我表哥，不是吗？
李泰容愣住了。
戚莜零哥哥，你去忙吧！
郑在玹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对表兄妹。
李泰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拍拍戚莜零的肩。
李泰容那……我走了。
戚莜零嗯……你……不要太累了……
说完李泰容就款步走出病房。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懂事的。
郑在玹把椅子拖到离戚莜零大概半米处，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就坐下来了。
郑在玹莜零，你，是希望李医生来看你的吧？
戚莜零他忙。
戚莜零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道。
郑在玹无声地笑了。
他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郑在玹你太懂事了。
李泰容出了门回到外科，发现自己办公室门口站着罗渽民。
他丝毫不惊讶。
李泰容在等我？
罗渽民嗯……
罗渽民“嗯”了一声，李泰容点头示意他随自己进入办公室。
李泰容我不了解你们高中时候的事。
李泰容但我很清楚的，是你欺负了她两年。
李泰容她从小心理就脆弱，患上抑郁症也很正常。
李泰容罗医生，你以为你两个月就可以挽回一个被你虐待了两年的人吗？
李泰容话音刚落，罗渽民就开口了。
罗渽民我不这么认为，学长。
罗渽民优雅地笑着。
罗渽民但我喜欢她。
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李泰容冷笑一声，看向他。
李泰容太迟了，罗渽民学弟。
罗渽民心猛地一颤。
李泰容记住，罗渽民学弟。
李泰容你是医生，
李泰容而她是病人。
再次回过神时，李泰容已经去准备下午的手术了。
罗渽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罗渽民我……还有机会爱你吗？
整理了一下思绪，疾步朝精神科病房走去。
郑在玹和戚莜零仍在交谈。
准确来说，是戚莜零坐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色，郑在玹站在半米之外，陪她发呆。
罗渽民进了门，郑在玹回过身。
郑在玹啊。
郑在玹渽民，你回来了啊。
罗渽民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看见戚莜零有些不可置信的回过头。
戚莜零渽……渽民？
戚莜零什么渽民？你……你是罗渽民？
罗渽民连忙走上前。
罗渽民不！莜零你别瞎想！
罗渽民我不是罗渽民……
戚莜零一把推开他。
戚莜零罗渽民！
戚莜零罗渽民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啊啊！
她因为反冲力跌倒在地上，郑在玹震住了。
戚莜零尖叫着不让人扶，两手撑着地退到角落。
罗渽民莜零！莜零——
罗渽民莜零！你冷静一点，我不是——
罗渽民刚想去扶她，就听见一声尖叫。
戚莜零走开！
她的哭吼让罗渽民心碎。
郑在玹用三秒钟理清了现在的情况，再考虑是该退场还是留下来安抚两个人的情绪。
戚莜零双手捂住脑袋。
戚莜零你走啊！你快走！离我远一点！
罗渽民我走，我走，莜零，你……你先别哭……
罗渽民一边轻柔地哄人一边退到门口。
罗渽民你先回床上，坐在地板上会着凉的。
她浑身颤抖着。
罗渽民你回床上了，我就走，好吗？
戚莜零呜咽着，像一只失落的小兽。
郑在玹走向她，缓缓伸出手。
郑在玹如果不介意，我来扶你吧。
罗渽民几乎是逃出了病房。
没过多久郑在玹也出来了，面色不善道。
郑在玹渽民，这是怎么回事？
郑在玹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罗渽民哥……
郑在玹第一次听见罗渽民那么无助的声音。
罗渽民莜零以前，是我的追求者，但她……被我毁了……
罗渽民靠在墙上，双手无力的下垂。
郑在玹就这么默默地听着，没有一丝情感起伏，足以说明他心理素质之高。
他听着罗渽民讲戚柚柠的故事。
……听着戚柚柠怎么一步步走向抑郁。
等待着罗渽民沉默下来，郑在玹没有任何表情地开口了。
郑在玹原来……她等待的那个“他”，是你啊……
说完也闭紧了双唇。
朴志晟在玹哥？
清脆的少年音。
郑在玹嗯……？
不同于郑在玹的男低音，忽然出现的男孩更加具有少年感。
郑在玹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郑在玹志晟呐。
朴志晟这位是？
睁着一双小小的仓鼠眼，打量着面前看着有些无助的罗渽民。
郑在玹罗医生，实习神经科医生，叫他“渽民哥”就好。
郑在玹的介绍一目了然。
郑在玹渽民，这位是我朋友，医院投资方的儿子，朴志晟。
罗渽民额，你好，志晟。
朴志晟你好……
郑在玹志晟今年十八，刚上大一。
罗渽民哦，那是弟弟呢。
朴志晟渽民哥多大了？
罗渽民我二十，在C大读大三。
朴志晟那是学长呢。
罗渽民你也是C大的啊。
朴志晟嗯。
互相问好过后，朴志晟像一只小仓鼠一样，瞪圆的小眼睛观察着罗渽民。
罗渽民则仿佛一只极为疲倦，又强撑着精神竖着耳朵留意病房内情况的布偶猫。
三人周围的空气尴尬了有几分钟。
朴志晟这才想起来自己出现在此处的目的。
朴志晟玹哥。
朴志晟你陪我去一趟院长办公室呗？
郑在玹有惹事了？
朴志晟哪有！
朴志晟就陪一下嘛～
郑在玹别撒娇，看不过去。
郑在玹走吧走吧。
朴志晟好滴～
二人匆匆离开了。
罗渽民独自坐在病房外出神。
他不敢向病房内张望，他怕他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会尖叫，他会崩溃。
温室里的玫瑰，逐渐病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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