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贿赂你

一晃眼，几天过去。

黄明昊几乎每天都会跟着范丞丞来公司，久而久之都把公司的上上下下给逛了个遍，顺便还跟员工们都混了个脸熟。

他一开始还被大家热情过头的态度给吓着，后面渐渐习惯了，见人就笑，一笑就让人眼花缭乱，忍不住就想塞点小东西给他。

黄明昊把一大堆的小零食全都装进自己的小揹包里，满载而归。

看到黄明昊工作告一段落，准备休息片刻了，边揣着小揹包跑过去了。

他把小饼干、小蛋糕、还有一堆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哗啦啦掏出来给放在范丞丞办公桌的空位上。

范丞丞听到动静，抬起头。

黄明昊期期艾艾地挨到他身旁，开始念叨：“不需要对我说感谢，你只需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行。”

范丞丞一脸平静地听着，他这几天已经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我不吃这些，你自己留着吧。”

他看着黄明昊又把零食都装回包里，从抽屉里掏出一颗奶糖。

　　“伸手。”

黄明昊眨了下眼，伸手。

范丞丞把奶糖放到他的手心，声音低沉：“今天晚上有个酒席，我会比较晚回去，晚饭不在家里吃了。”

　　“待会家里的司机会来接你回家，如果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和他说。”

黄明昊把奶糖攥在手里，他认认真真地叮嘱范丞丞：“不要喝太多酒，不然又会头疼了。”

这几天范丞丞的偏头痛好像都没有发作过，黄明昊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香气。

　　毕竟他的香气仅仅一口就能让精怪神清气爽、延年益寿，人类虽然无法嗅到他的香气，但长时间处在香气的包围里，对身体健康应该也是大有益处的。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黄明昊放心的同时又提心吊胆。

黄明昊忧心忡忡，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想着想着，又再叹了一口气。

范丞丞皱了下眉，他把那颗奶糖又从黄明昊的手里拿回来，然后剥开糖纸，简洁明了：“吃。”

黄明昊看看剥好的糖，又看看范丞丞，乖巧张嘴，吃掉了范丞丞递到他嘴边的奶糖。

甜食总是让人心情愉快，黄明昊含着奶糖，又高兴起来。

范丞丞收回手，语气淡淡：“司机应该在楼下等了，下去吧。”

等看不见黄明昊晃悠晃悠的小背影了，范丞丞才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他捻了捻手指。

　　果然吃了甜食就能高兴起来。

　　·

黄明昊坐着电梯下了楼，范家的司机已经等在公司的大厅门口了。

“小黄先生。”司机打了个招呼。

黄明昊也回了一句问好。

　　他拽著书包带，问给他打开车门的司机：“在回家前，我能去个地方吗？”

　　……

毕雯珺家的门铃在傍晚的时候被摁响了，他吊儿郎当地喊着：“来了来了——”然后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就这么去开了门。

收房租吗？我这个月交过——黄明昊

毕雯珺傻眼了。

黄明昊仰脸看他，脸颊上又攒起一个小酒窝：“雯珺，我来看你啦。”

毕雯珺飞速地伸手握住黄明昊的手腕，手上一使力，就把黄明昊给拉进了门。

　　门被“砰”的一声关紧了。

毕雯珺紧张兮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那些吓人的家长呢？”

雯珺言苦不堪言，他只是一株偶然成精的狗尾巴草，可经不起黄明昊背后的那些大妖怪们的捶打。

　　上次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差点就去了半条命。

“他们不在。”黄明昊握住毕雯珺的袖子，让他不要再朝他身后的空气东张西望。

毕雯珺猛地松了口气：“哎呦你不早点儿说，他妈把我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黄明昊不客气道：“你又没问我。”

毕雯珺和黄明昊大眼瞪小眼，半晌挫败地妥协，把人请进屋里去。

“你怎么跑出来的，他们能愿意让你出来？”毕雯珺瞧着捧着水杯喝水的黄明昊，怀疑地问。

黄明昊喝了一口水，他舔舔唇，给唇润了一层晶莹的水光：“不愿意，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毕雯珺：“我就说嘛，他们怎么可能——等等，你离家出走！”

毕雯珺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黄明昊赶紧看了一眼屋顶，生怕它被掀翻了。

毕雯珺生无可恋地摊在沙发上：“昊昊，你记得帮我烧点纸钱，我好贿赂一下轮回道的人，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

黄明昊喝完了水，放下水杯，拍拍毕雯珺的肩膀：“你不要担心，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

毕雯珺有气无力：“你都跑我这了，估计再过个几秒，他们就要出现在我的家里了。”

“可是他们也找不到我呀。”黄明昊扑朔了一下眼睫。

毕雯珺：“啊？”

黄明昊把还背在身后的小揹包脱下来，抱到腿上，他把包里的所有小零食全都翻出来，放到沙发上，堆成了一座尖尖的小山。

　　“只要你不偷偷通风报信，他们就不会发现。”

黄明昊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山堆的尖尖顶，放软语气：“我没有你要的纸钱，但是这些零食都可以给你。”

　　“我要贿赂你，让你不许偷偷打小报告。”

　　这些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可宝贵了！

毕雯珺看着那一堆小零食，慢慢地坐起身，他随便挑了几颗糖，把剩下的又装回黄明昊的包里。

　　“好了，我被你贿赂了。”他敷衍地说道，然后动了动鼻子。

　　“你说你不会被发现，是因为身上的那股阳气吗？”

黄明昊拽着身上的小马甲，闻了闻自己：“你闻到啦？”

毕雯珺嫌弃地捏着鼻子，瓮声瓮气：“浓得八百里开外估计都能闻到了，这人应该挺霸道的。”

黄明昊想了想，摇头：“范丞丞先生人很好呀。”

要说霸道，他应该比范先生更霸道。

黄明昊回想着自己的椅咚、门咚、壁咚等一系列行为，非常确信自己很霸道。

而且上次跟范先生出去吃饭的时候，范先生的焦糖布丁也是被他吃掉的。这个行为非常霸道了。

毕雯珺不知道黄明昊在想什么，但是还是充分表示了自己对黄明昊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你这人哪哪都好，就是总感觉容易被人骗。”毕雯珺说。

　　比如被那群大妖怪给霸着吸了1800年，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要离家出走。

黄明昊眨眨眼，眸光茫然。

毕雯珺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就是黄明昊的老妈子，不看到人还好，一看到人就操心得不行：“阳气遮掩的确很有用，你可千万别再把你的香气露出来了。”

毕雯珺在人类社会所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对一些阴暗面也知道得很清楚。

　　“人类社会里混着很多精怪，大部分是通过妖怪局稽核，持有通行证的。但也有一部分是躲着妖怪局偷渡过来的，属于非法移民。”

毕雯珺严肃起来：“这些偷渡妖躲在暗处，最擅长隐蔽，一般都没安什么好心，你的香气要是被他们闻见了，指不定把你绑架走去关小黑屋。”

黄明昊也跟着挺直背，小鸡啄米地点点头，郑重道：“我记住了。”

毕雯珺满意了，他撸了两把黄明昊软软的头毛：“真乖，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他剥了颗糖丢进嘴里，含着说话的时候，更显得痞里痞气了。

黄明昊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毕雯珺是有事情做的：“引起偏头痛的原因可能会是心理因素吗？”

毕雯珺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虽然后面没有跑去当心理医生，但是黄明昊对他的专业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毕雯珺皱眉：“偏头痛？”

　　“情绪不稳定、紧张、焦虑、压力或者劳累都是诱因。”

　　“患者的应激状态也会诱发偏头痛。”

黄明昊有点不安：“那患者身体健康，无遗传因素的状况下，仍然患有慢性偏头痛的话——”

毕雯珺：“那样的人应该活得很累，长期处在压力的环境里，而偏头痛又会反过来加剧他的压力。”

　　“会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