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石门一战

残阳还未落下，四处萧条，羊肠小道上有三人一前俩后而行。杂草被风吹得嗖嗖作响，而暗处还有不明的人在跟踪。

不过，三人都好像不知道一样轻松的在路上走。

若离看见天明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看，终于忍不住了，像大灰狼诱拐小红帽一样笑着说：“天明在看什么呢？”

天明说：“我怕姐姐一眨眼就不见了。”

若离揉揉他的头说：“小傻瓜，不会的。好好走路。”

过了一会儿，天明说：“姐姐，大叔，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

若离勾唇笑着说：“想跟就让他们跟着吧。”

走在前面的盖聂突然停了下来，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话音未落，数十条黑影从杂草丛中闪了出来。

盖聂的渊虹出鞘，那么看似轻轻地一挥，就倒下几个人。

天明惊讶的说：“大叔你太厉害了。”

若离解决了剩下的几个人后，盯着盖聂手中的剑看，那是残虹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了。

突然渊虹飞到了若离手上，若离抚摸着渊虹，轻轻的说：“渊虹。已经物是人非了，回到你主人手上去吧。”然后剑就飞回盖聂手上。

天明说：“哇，好厉害啊。”

若离避开俩人的目光转身说：“走吧，”率先走在前面。

仿佛听到一声轻叹。

天明两眼发光地看着盖聂说：“大叔，你真厉害！那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大叔，教我剑法吧，我要变得跟你一样厉害！”

盖聂停下脚步，看着天明。

“额…大叔，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害怕……”天明被盖聂看得心里发毛。

“你想要变强？”

“是啊，有可能吗？”

“为了杀死那些人，而使自己变强？”

天明想到了以前的生活，气愤的说：“他们都是该死的人啊？！”

盖聂问：“在你看来那些人都是该死的，那我们在他们眼中呢？在他们眼中，我们是猎物，也该死！你喜欢成为别人狩猎的目标吗？”

天明迷惑的看了一眼盖聂，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成为猎物。

“天明，你再仔细想想，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想变强？”若离蹲下身，与天明平视，严肃地问着他。

“这……额……以前我还没流浪的时候，和隔壁的小胖子玩的挺好，每次他被欺负的时候，我就会冲出去保护他。有一次，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不能动的时候，小胖子冲了出来，嘴里喊着，要打尽管冲我来，不许你们碰我兄弟！结果，小胖子为了保护我，被打断了腿……那是我头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头一次很想变强！不再受人欺负……不再……使身边的人受伤！”天明的小脸皱在一起，说着从前的故事。

若离摸摸他的脑袋，站起身，看见了盖聂眼中的欣慰。

这才是他想要的答案……

变强，是为了使自己不成为累赘，不成为身边朋友亲人的弱点……

当你强到所有人都无法撼动你和你在乎的人的时候，那才算胜利……

盖聂抽出渊虹，在地上划出一个“侠”字。

“这个字念侠。”

“大侠的侠？”

“这个字的左边是一个人字，他表示一个人的行为；而右边，是一个夹字，是一个大的人带着两个小的人。它的意思是有力量的人帮助弱小的人。”

“有力量的人帮助弱小的人？”天明重复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若离看着天明，这孩子，又成长了……

若离突然想到了荆轲，他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的回答是：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他还说我长大了。

她感慨的想：大哥，你的天明也长大了。

走过了那段羊肠小道，三人又走进了一座森林。

晚饭由天明掌厨，做的是他最拿手的——烤鸡。

在此期间，他向盖聂、若离二人阐述了他著名的烤鸡理论：“大叔，姐姐，你们要记住，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乱世之中，只有学会烤鸡，才能完全的活下去！大叔，你记住了吗？”

“天明说的，大叔都记住了！”盖聂有些忍俊不禁。

“姐姐，你记住了吗？”

若离回过神来说：“啊，嗯，记住了。”

他（荆轲）也会做烤鸡给自己吃。

夜晚，天明说：“姐姐，我睡不着。”

若离拿出泪音说：“我吹笛子给你听。”

天明说：“好啊。”

若离说：“不过，你必须睡觉。”

天明躺下说：“姐姐吹吧。”

伴着好听的笛音，天明很快就睡着了。

盖聂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在鬼谷呆过？”

若离说：“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盖聂失望的说：“没什么？”然后就转身休息了。

若离摇摇头转身闭眼睡下。

盖聂转身看着小璃：她不是吗？可是那根笛子，还有相似的面容，一样的名字。

残月谷，石门峡。

“那个女孩是谁？”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色斗篷中微微有些疑惑的问出口，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沧桑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疲惫。

“那是……”旁边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语气中带着惊讶和一丝兴奋。

“她，她是若离啊！”老者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哦？是那孩子？三年前就像人间蒸发了不知所踪，现在好像强了许多。”那个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感慨，似乎还有一丝的淡淡的愧疚。

当初荆轲临走前，将这个她托付给了自己，而自己却是让这个小女孩在尘世孤独了一年又一年，况且她还是自己的女儿。

这是一场令人震惊的战局，三人对上三百秦国的重甲兵……

那个少女蓝色的衣袂翩飞，剑法凌厉，蓝衣少女一直护着那个少年。

有了蓝衣少女在这边保护少年，另一边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压力顿减，手中的剑毫无顾忌的挥动着，一片白光耀眼，立时倒下一片秦兵。

两人沉默良久，还是那个沧桑的声音响起：“你说，信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信念，真的是很虚无飘渺的东西啊……

“首领，你在说笑么？若不是信念，我们又是为什么聚在一起策划这些事情？若不是信念，我们是为什么而存在？”老者微微一惊，自家首领问出这样的问题，很不寻常啊……

“是信念给了他们，甚至我们继续下去的勇气吗？”

“我认为是的。”老者答道。

“你不用惊奇我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奇怪的人，奇怪的人做出奇怪的事，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他始终将全身包在斗篷里，用他那双跟声音一样沧桑的眼带着看透世事的超脱，悲悯地看着这个世界。

他转身离开，声音从远处飘来：“走吧，我们，还有许多使命……”说不出的飘渺……

老者愣了半晌，看了看谷里即将结束的战斗，放下心，急忙跟上自家首领的步伐，身影也逐渐消失不见……

收起鱼肠，看了一眼身旁正在拭剑的盖聂，心下暗自佩服。

盖聂果真是不同凡响，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这么不动声色……

天明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若离，突然惊叫一声：“姐姐！你好厉害！”

天明原以为大叔就已经很厉害，现在发现自家姐姐也武功高超，顿时很是惊喜。

若离无奈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天明，说道：“就你话多……喏，把这瓶药拿给你大叔，外敷，知道了吗？”

“嗯？大叔受伤了吗？”天明转过头看了看盖聂，没看见什么伤口，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盖聂腰间果然有一片暗红色，连忙跑过去帮盖聂上药。

盖聂微微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对小璃说了一声：“多谢。”

若离无奈的说：“别谢我，一瓶药而已。”

“恐怕嬴政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此谷易攻难守，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盖聂上完药，站起身，对着若离和天明说道。

若离点点头也站起身，对着天明伸出自己的右手。

天明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放进了若离的手中。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自己也是这么信任的将自己的手放进大哥的手里，是那样一张大手一直给自己温暖，给了自己继续下去的力量……

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