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即将竣工，却遭遇掳掠的不测

　　夜幕即将覆盖住天空，月亮还尚未升起。

　　“团长的电话号白天打不通，好像是因为某些神秘的原因…既然这样，那我就现在打呗。”此时的荀组长正待在总办公楼，旁边有几位乙组的组员陪着他。

　　“组长，真的要现在打电话？”小王有些担心。

　　“嗯，我自己来吧。”荀组长来了几下深呼吸，拍了拍双颊，最后长吁了一口气。接着，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周围的组员纷纷用担心的眼神望着他。

　　电话接通了，荀组长心头一紧。“团长！”荀组长像给自己打了鸡血一般，用激动的声音说道，“QH计划的试验药剂大获成功！并且500组小白鼠的短期试验、长期观察都已经完毕！”

　　“那就好。”对面传来轻柔的声音。虽然她说是“那就好”，但其实很难让人听出“那就好”的意思。

　　荀组长的脑子空白了几秒钟，但他一点儿也不敢耽搁，继续往下说。“……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按原计划吗？”

　　“我们没时间了。”对方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我拟定了一个新方案：将之前200组类人动物实验改为100次。”

　　“这能行吗，团长......”

　　“一定可以，”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初期试验要进行多次，后期试验不用做太多。我已经模拟过了，结果十分成功，具体数据会传过去，你开会的时候展示一下就行。”

　　荀组长本来想说一声“谢谢团长”然后挂掉电话，但强烈的责任感让他继续问了下去。

　　“团长，您说的没错……但这未免也太少了吧，我们做的初期试验可都是小白鼠，小白鼠和人差得很远，类人动物试验也不能做那么点儿...吧......”

　　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

　　“你就照做，不会有害。如果有，我全权负责。”

　　“那不敢...不敢……”他好不容易挤出了两句含含糊糊的话。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没有，”总感觉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但也没什么辙了，只能像她说的那样开会时讨论讨论。荀组长在心里想道。

“谢谢团长，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嗯，辛苦你们了。”团长简单地道谢，结束了通话。

　　荀组长像瘫痪了一般倒在椅子上，周围的组员都凑了过来。

　　“荀哥，你怎么样？”小王凑上前来。

　　“我还行。”他疲惫地说，看了眼王组员，“团长把200组类人物种实验减到了100组。”

　　“啊？就做这么点儿，能行吗？”另一位组员忧心忡忡。

　　“她说能行，那应该就能行吧。”荀组长仿佛很有底气，好像刚刚得到了某位非常有经验和能力的领导人的许诺一般。

但接下来，他就又想到了那两位年轻人，心顿时落了回来。

　　电话的另一头，壹號团团长正在办公室工作着。她桌子上摆满了一摞摞的文件，每张都有着“BIO&TECH ORG”的标志。团长微微调了调台灯的亮度，拿起电子笔将自己刚才的思索记录下去。

　　“他们是正确的，”她翻看着壹號团的建议录，“病毒计划果然行不通。”

　　“BIO&TECH”？“病毒计划”？这都是些什么专业名词？实际上，目前并没有出现什么专业的名词，BIO&TECH ORG正是这个组织的大名，翻译过来就是“生物与科技的集团”。真是个怪名字……但这样的“怪”名字也有个好处，就是能够让人直观地、一眼便能看出整个组织主要负责什么，同时也可以增加与其它企业重名的概率、便于隐藏。而团长口中所谓的“病毒计划”，其实是集团中丁、卯两组制定的极端计划，准备以腺病毒毒株为载体，通过转基因的形式把它们的DNA修改，并随着它们侵入人体的进程将细胞转染，最终让受感细胞获得超能力。这种病毒强化剂的积极作用是：效果（发病症状）出现的快、蔓延的快、并且随着病毒基因在核外的表达而更加稳固；消极的作用是：可能引起不良的免疫反应，以及病毒可能进行不可控的变异。

　　另一个化合物计划就是我们所熟悉的了，以化合物为原料，采用化学方法合成药剂。这种方法没有太多的不良后果，顶多就是出现效果的速度会有些慢，而且可能会引发过敏反应等等，风险可以说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我们要知道，任何一个没有被冲昏头脑的人，都会尽量避免风险，去做一些有底气的事。团长就是这样一个人，因此她选择了后者，也就是化合物的计划。

　　甲、乙两组因为计划被采纳非常高兴，早早地就投入了研究；丁、卯两组呢，大部分组员也不好再说什么，心甘情愿地去帮甲乙的忙了；但其中有少部分组员，以及卯组的组长有点意见，一直闷闷不乐，效率很低。团长不怎么会安慰人，所以也没什么辙，只能让丁组组长帮着劝劝。

　　对于腺病毒计划，团长仍然记忆犹新。这个计划提出的时间比化合物计划早很长时间——至少是早两三年。她忘不了那天卯组组长的突然登门拜访，声称“想到一个好计划”。

　　眼见终于有一个组想出了主意，她十分高兴。“那好，你把计划叙述一下。”

　　然而，当她听完了卯组组长的叙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赵组长，你们不能换一种方式么？为什么必须要用腺病毒作为载体？”

　　“这个......我们原本想用RNA病毒载体，但RNA的稳定性太差，可能到最后情况会失控，所以只能用DNA病毒。腺病毒是DNA病毒里出效果最快的载体，而且...这种病毒还能省去很多麻烦和危险。”赵组长磕磕绊绊地叙述着理由。“另外......其实...其实，我们早就开始进行这个计划了，就是为了组织能够采纳。”

　　早就开始了？好啊，不愧是专攻科技和物理的小组。“可以，不过你们要先展示样品，并检测会不会有副作用。虽然基因疗法很普遍，但用病毒还是有风险。”

　　“是是是！我们明天就把样本展示出来！”果真，第二天一上班，卯组就将样本带了过来。她通过屏幕上分析的数据检验这株精妙的样本，不禁有些惊叹；而在惊叹之余，还有些怀疑：毕竟卯组也只是个不到一百人的小组，居然能制造出这样精准的样本来，并且看实验结果，基本和预期没有多少差错；同时，赵组长说，这个计划“早就开始了”，可组织并没有收到他们的请求和报告......

她总感觉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就有了疑虑，但她并没有办法去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疑虑越来越重。直到两年过后，她才拥有“办法”来管。

因为，她真正成为了BTO壹號团的团长。

于是，她借机让探员们将丁、卯两组盯得更紧了一些，并准备适时“掐掉”这个计划。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化合物计划横空出世。

一切，仿佛都如湖水般平静，而水面下则暗流涌动。

　　“现在就好了，甲乙研制出了药剂，总部五组间的关系应该能缓和一下。”她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露出些久违的微笑。

　　“团长，开会时间到了！”一名工作人员前来提醒团长。

　　“好，马上过去。”她用简短的语言回答，随后起身离开。

　　把视线移回北京一处郊区的地下100米。此时的BTO总部，乙组人员正在进行第二步骤的类人物种实验。

　　“八月八日，试验继续，请开始记录。”一位身穿天蓝色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如是报告。他站在一间玻璃房边，房间里有一只好奇的黑猩猩。

　　“试验目标编号：QH-1221。研究员赵-002号，请开始记录实验目标状态。”

　　接着，旁边那位穿白大褂的赵-002号将针管挂上了机械臂，机械臂伸出传感器开始检查试剂状态。六名身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围在他身边，两名身着黑色服装的警卫持枪把守。

“传感器显示试剂一切正常。”电脑桌前的钱-013号如此报道。

“请检验实验对象的状态。”

“实验对象一切正常。”

　　“请开始第一次类人物种试验。”白大褂研究员站回一边，宣布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个盘子状的机器人将一个装着馕饼的玻璃盒运进了玻璃房。房内的黑猩猩拿住盒子，发现里面盛有食物，就试图用手抚摸盒子、撬开盒子，用牙咬盒子、用拳头捶盒子，但都完全没用，只是给玻璃盒增添了几道细微的裂纹。

　　“实验体虽然一直在尝试，但无法顺利打开钢化玻璃盒。钱-013号，请注入试剂。”

　　赵-002号走到玻璃房前，俯下身，自言自语地安慰猩猩说：“没事的，我们能让你打开它，但是得稍稍疼一下。”

　　一群科学家，居然能俯下身去安慰动物，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而那灵长类动物似乎听懂了似的，乖乖放下盒子，坐在了地上。

　　接着，钱研究员操作机械臂拿着针管，迅速给猩猩来了一针，然后立刻将机械臂缩回玻璃房外。反观猩猩，倒没有那么大的动作，继续四处观望，时不时试图掰一下盒子。几位研究员站在玻璃房外，仔细观察着猩猩的一举一动，该准备后续的准备，该记录实验的记录。

　　研究员们一开始都十分认真地做着工作，但越往后他们越显得有些倦怠；猩猩却没有什么异象，只是开始频繁地抓挠头部的毛发，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难熬的半个小时过去了，猩猩却仍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更加“努力”地抓挠头发。

　　时间太长了，有的研究员都开始打哈欠了。

突然，猩猩瞪大了眼睛，一边大声吼叫着，一边肢体抽搐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啊！四十三分钟后，猩猩不再抓挠毛发，开始了抽搐反应！”

　　抽搐持续了两分钟。紧接着，它的抽搐渐渐减小了幅度，也不再吼叫，最终瘫倒在了地板上。研究员们心脏都揪到嗓子眼儿了，要知道，如果猩猩实验成功，这个药剂离临床测试和发布也就更进了一大步。

但是，如果实验不成功，那就意味着QH-1221的研制需要重新来过。

　　“怎…怎么样？”经过了几分钟，赵研究员战战兢兢地问，“在预期范围吗？”

　　“目前来说是在的，”钱研究员有把握地回答，“按照之前的小白鼠实验，抽搐过后应再等待一段时间，才会有——”

　　一瞬间的工夫，猩猩怒目圆睁地扑在玻璃房上，还扯破嗓子似地大声怪叫；玻璃房没能经受住考验，瞬间出现大片白色裂纹，显得摇摇欲裂，吓得赵研究员丢掉了电子笔。两名警卫员瞬间举枪上前。

　　“没事吧？”警卫员担忧地问，同时紧张地观察着动物。

　　“啊——我没事！看看实验体现在是什么状况。”赵-002弯腰去捡钢笔。

　　十秒钟后，灵长类动物仿佛也是吓到了，停止了暴怒的行为，迅速地退缩回角落里。等到几位研究员扒在玻璃房边观察时，它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于是举起玻璃盒子端详。

　　“嗯，对，就是那个！看看你能不能打碎它。”赵研究员非常兴奋。

　　猩猩把盒子翻过来、调过去，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右拳仅仅一捶。

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猩猩极其轻松地拿出了里边的食物，显得非常开心，快乐地吼了起来，长而有力的胳膊敲击着自己的躯干。

　　玻璃房里的猿类高兴，玻璃房外的人也高兴。于是，赵研究员赶忙填写完剩下的实验记录，跑去主办公楼提交给荀组长。剩下的研究员就开始自我分工，一部分负责把猩猩养好，一部分准备进行时长一个星期的后续观察。

　　实验好像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QH-1221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测试中经受住了考验。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到了9月的开学季，也快到了QH药剂临床测试的时间。

在BTO的科研工作者眼里，要说这开学季和假期有什么区别么？无非就是路上的人更多、交通更挤、熙熙攘攘的环境中又添加了些欢声笑语罢了。好的一方面么……可能就是社会上添加了新的血液、工作的时间变短了吧。

　　没错，由于社会上活跃的人变多了，BTO组织的活动时间也变短了——原来全天都需要投入工作，但现在为了避免注意，只得在晚上八点中左右开工。这样一来，工作时间就缩短了不少。然而，有利就有弊。每天晚上的熬夜办公在缩短时间的同时，也使得本来就身负重任的工作人员更加疲劳和辛苦了。

　　“请开始第八十次类人物种试验。”又是熟悉的流程。他们已经做到第八十次了，而且前面的进展还算顺利。那么，后面的进展会更加顺利么？

　　主持研究员宣布之后，穿蓝衣服的人看似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老王？”钱研究员问道。

　　“没事......但是，小赵怎么去了那么久？他明明应该是个麻利的——”

　　“大事不好！”先前的赵研究员破门而入，打断了王研究员的话。

　　“怎么了？”主持实验的白大褂研究员有些疑惑。

　　“仓库-008……”赵研究员弯腰扶着膝盖，大喘气着说，“被袭击了！所有QH药剂...全都...全都丢失了！！”

　　“什么？赶快通知团长，部署武装力量！”

　　“来不及了……”研究员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们根本找不到是谁袭击的仓库，监控摄像和各种传感器在昨天一段时间内全部失效！”

　　警卫员们闻讯快速离开实验室，纷纷跑向那个最隐秘的仓库，并联系了设施的其他警卫和探员；研究人员们也陆续走出去，想看个究竟。

仓库看起来完好无损，大门紧紧封闭着，但却如何都无法开启。赵研究员再次利用组长给自己的权限从内部开启仓库，众人才观察到了“案发现场”：原本整整齐齐的储藏物乱得一塌糊涂，用“一片狼藉”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精密的电子警报系统本应依靠面部识别和行为特征发现入侵者，但这次它却毫无反应......

到底是谁，在QH计划即将完美收工之际发动袭击？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突袭最为隐秘的仓库？他们的目标，是恐吓BTO组织，还是夺取QH-1221，亦或只是扰乱QH计划、令其泡汤？

　　谜团尚待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