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被偷窥者的求救和复仇

当看到凶手的模样后，宋言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坐在审讯室里的，是个瞧着只有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姑娘抬头看了宋言秋一眼，这眼神让宋言秋看到了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个年纪眼睛里的麻木。这姑娘，经过很多事啊。宋言秋在另一边坐下，心里感叹。

“陈科是我杀的，不用反复问。”还没等宋言秋开口确认，姑娘倒是抢话抢的快。宋言秋哑了声，还是很在意姑娘的年纪。“你叫什么名字？几岁？有工作吗？还是……学生？”宋言秋按照惯例询问，这一次却有些好奇，他还是不觉得这么这个如花一般的姑娘会杀人啊。

姑娘冷笑了一下，却感觉只是脸上的皮肉抖动了一下而已。“宋棠，十九岁。”宋棠顿了一下，脸上的冷漠突然变化成一种奇妙的痴迷，就像一个疯狂的信徒在为他的神明祈祷。“是，‘导师’的学生。”

宋言秋低着头记录，突然听到姑娘的名字和年龄原本淡定的心态有些别扭。这姑娘二十岁都没有，还跟他一个姓。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抬头却被宋棠的神情惊到，心里奇怪这“导师”洗脑能力居然这么强。

宋棠穿着淡粉色的裙子更显得眉眼中的青春漂亮，宋言秋可惜地暗叹气。宋棠瞧着对面这个警察，嗤笑一声。“喂，不是吧。警察先生，您在可怜我？也是，警察不就是这样，众人面前虚情假意，背后就不屑一顾。”宋棠的语气太过强烈，让和宋言秋一起的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警察频频抬头。

宋言秋皱了皱眉，刚想问她这话什么意思就被坐在旁边的警察打断。“行了，我感觉这女的就是个疯子，还是趁她还没疯就快点问杀人动机吧。”宋言秋看了他一眼，那人就闭口不言但是眼睛里透出来的意思十分明确。

宋言秋不再理会这人，开口就是“杀人动机？”姑娘原本冷静的情绪突然爆发，她猛地站起来，两只指甲剪的干干净净的白白净净的手狠狠地抓着桌子，都泛了红。立在宋言秋两旁的警察立马上前一步警惕地看着宋棠。

宋棠却脱力般的跌坐在椅子上，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和茫然。众人都沉默着，等着同样不肯说话的宋棠坦白。但他们都感觉，这十九岁的姑娘正在努力将她的伤口一层层剥开，鲜血直流痛的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宋棠刚说了一个字，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难听。这爱美注意形象的小姑娘连忙闭嘴，宋言秋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姑娘接过来喝了一口，润了嗓子才试探着说话。“我，我被他偷窥了两年。”刚说了一句话，宋棠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粉色裙摆寻找着安全感。

宋棠继续艰难开口，簌簌发抖的身体表明着其中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两年，其中有一年半我根本不知道。后来他大概觉得让我一边恐惧着防范他，一边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笑着看我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快感。”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极力不让自己在一帮子虚情假意的警察面前崩溃。“所以，半年前他往我的门口丢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我拿起来开门回家，当我坐在舒服的沙发上打开它的时候……”想到痛处，还是忍不住用手捂着脸轻轻颤抖着。

“你们大概不会明白，那里面，那里面是我的照片。各种各样的，我在家的照片。我最相信和最喜欢的家里，有个人正在看我。我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我所有的一切都被某个人看着，那个人现在还来找我了。明目张胆地告诉我，他正在看着我。”

宋言秋沉默了，他有试着去查那些报警说有人偷窥的案子但是没有这姑娘。那么，大概是因为……旁边的警察却不过脑子地责问。“那你为什么不找警察？”这话触动了十九岁的小姑娘的心，那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她猛地抬头，有些麻木地冷笑。“他在信封里还留着一张纸，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不等人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里面写‘我现在也在看着你哦，不要试图报警，我还有你更漂亮的照片。如果你报警了，我觉得我会忍不住发在网上让其他人欣赏的。毕竟，那群以为在网络上就不用负责任的人可不管这些照片是怎么拍摄的。对吧？’”

“后来，我试图和我的父母说。可他们却当即跪下来恳求我，别报警，我亲爱的妹妹要嫁给大老板了。说什么，”小姑娘笑了，抬手随意拭去滑出来的眼泪。“说什么，等妹妹嫁过去有了钱就带我搬家。”

宋棠突然停下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很慢很慢的喝了一口。“我看着年迈的父母，我心里是又恨又绝望。我点头了，我同意了。”小姑娘垂下眼皮，手指下意识地扣着水杯。

宋棠抿了抿嘴，像是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来。“就这样，我情绪崩溃的熬过每一天。刚开始我试图不回家，以为不回家就好了。可是我在闺蜜家住了三天后，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陌生来电。”

宋言秋皱眉，他大概知道了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那个电话……是那个人打来的，他说，如果我再不回家他就立马发照片出去。”小姑娘一双圆圆的眼眶湿了，一颗颗泪珠子溢出来。她放下杯子，慌忙地擦掉眼泪，却让精致又漂亮的妆容花了显得有些疯狂。

“后来，我回家了。”宋棠咬了咬牙，眼角的可怜化成了怨毒。“我开始计划自己抓出他，然后……”小姑娘停了一下，看了看一帮警察。挑衅般地咬重字音，“杀了他！”宋言秋叹气，原来是这样的，可怜又可悲的原因导致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杀人啊。

“那么，你是怎么认识导师并和‘他/她’联系的？”

——末知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