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越,你当真肯?”
斐越抽手的一刹那,沙发上的身形随之而动,润玉强拽过她手腕撑腰起来,掌背上猝不及防拉开一条血线,他却不管不顾,按着肚子用尽力气拉住斐越。
一个要走,一个要强留。
斐越五指扣进沙发里,抿唇站起来,用力往外抽手,如同以往无数次她同自己的执念僵持一样,这回她说要放手,就是要放手了。
润玉千般不要,万般不肯,无非是为他的公司,为他可怜的自尊,哪里有一点是为了她这个人。
“放手。”
“不准…走。”润玉捂着肚子沉沉喘气,手上猛不叠用了力气,斐越的鞋跟一滑,咔嚓折断在地毯里,整个人冷不丁跌坐下去,润玉不肯松手,下坠的力量拽着他一瞬间从沙发边缘落下来。
电光火石见斐越遵从本能接了上去,润玉从沙发上滚下,抱着肚子砸进她怀里,腰腹间被软物一撞,怀里的人登时浑身发颤,颈间冷汗淋漓而下。
“呃…肚子…”
斐越稍动一动,润玉便痛一分,孕肚隔着白衬衫抵在她腰间阵阵发硬。
“你不是要它吗…保住,保…”
润玉喘息间身子越发颤的厉害,斐越忍着腕上刺痛感,一手护住他后背,够到沙发上的呼叫器拍了下去,医生秘书匆匆进来,扶开润玉抱他下楼送去了医院。
斐越撑着腰站起来,踢开脚上的断跟的高跟鞋,扫过白地毯上晕开的一层血,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凌晨两点,医院
“手术情况不错,但产夫的身体状况以及各项指标都很不好,孩子已经二十五周了,这个时候如果小产或者被迫引产,对产夫的身体创伤很大,之后家属照顾尽可能还是多上心一点。”
话足够委婉,但用错了地方,他们不是恩爱夫妻,距离分道扬镳也只差最后一步。
“斐小姐,顶层的病房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单独准备的吗?”护士长过来询问。
“不用麻烦,去普通病房吧,住不了多久。”
虽说斐越说了进普通病房即可,到护士到底是把润玉推进了八楼的高级病房。
原本B世的医院斐家大多数都有参股或者医疗合作项目,住院或检查都有特权,可以直接入住顶层的顶级病房,但润玉向来在意这些细节,即便是要离婚,斐越也在尽力维护他敏感的自尊心。
“夫人,最近两天的会议已经改为线上会议,这是开会用的资料和各部门昨天下班之前送上来的报表,之后每天我会按时送来……这是粥,您喝一点吧,您看着脸色不太好。”Andy按着以往润玉每次住院的情况,把东西连夜赶出来,又要起一大早送到病房里,此时眼下也是一团青黑,妆容都掩不住憔悴。
昨天斐越的律师上来是她接待的,法律有明文规定,孕产期不准离婚,所以她昨天匆匆一瞥看见离婚协议,也没多想,不过今天看,斐越的状态和之前很不一样。
以往润玉就是手上被A4纸划破个口子,斐越都恨不得抱着他的手进手术室去缝几针。
今天这样,太反常了。
不过她素来不八卦,知道闭嘴保命才是职场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