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去不去

　　张东升已经弄明白，现在大概不需要再怕警□察了。不然吴邪顶着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四处逛，早该被抓住了才是。

　　不过他要是知道，这位说着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吴邪，手上的人命比自己多了多少，干过的事，单是给朱朝阳讲的“睡前鬼故事”里随便挑出来一个，就够交代在警□局，估计得后悔长了这张皮。

　　他对着那只粉色小熊许的愿望，“希望一切可以重来”，在某种意义上真的实现了。

　　但，只剩下他和朱朝阳了。其他人，都被永远留在了那个潮热的夏天。海风吹走的时候，也带走了淡淡的血□腥气。

　　吴邪他们在做去沙漠的准备，还顺嘴招呼了一句张东升和朱朝阳要不要也一起去见识见识，就当旅游了。

　　张东升并不想去。他是个喜欢平静的人，平静的生活，平静的工作。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显得有些无趣。如果和一个无趣的人，这样无趣的生活过久了，许多人都会觉得乏味。

　　徐静就是这样。结婚八年，她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了当初的新鲜刺激，日复一日，甚至连情□事都是寡淡无味。冷眼看了数次，徐静已经没有兴趣再跟他做。张东升能觉察到这些，却始终做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也不敢再碰她。

　　张东升感兴趣的，或许就只有那些在别人眼里枯燥无味的数字、字母、符号，和它们组成的或复杂或简单的公式。

　　或许还有一件事，杀□人。

　　所以他和朱朝阳永远有共同话题——就算杀□人、罪□证这样的话题谈不下去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一本正经地像一对师生那样讨论数学题。

　　他们聊天的时候，吴邪说自己讲故事讲得很好。张东升也不得不承认，因为朱朝阳都甚至被他说动了。

　　这个他最喜欢的、最聪明的学生，虽然大部分时候沉默寡言，也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小孩都喜欢新奇，喜欢刺激，喜欢冒险。

　　吴邪的故事里，显然都包含这些，足够吸引小孩，让他们既害怕又忍不住期待。

　　朱朝阳想去。

　　张东升能看出来，但他不想让他去。这种事情太危险，而且他隐约能感觉到，吴邪似乎是在谋划一件事情，他有他的目的。张东升不想让朱朝阳掺和进去，他们本来就处于被动，不要再被人控制，成为别人的棋子。

　　明天吴邪他们就要走了，张东升决定做一桌大餐给他们践行。他对两样东西很有自信，除了数学，另一样就是厨艺。

　　朱朝阳陪着他去买菜。

　　小孩好像还有些闷闷不乐，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朱朝阳，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没有。”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