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开宗门

接下来的半个月，白言都在他的小茅屋旁专心投入到《九日拳经》的修炼中，虽然他的伤早在十天前就好了，但他练着拳经就会感觉到全身暖烘烘的，尤其是万里无云的天气里。

芷薇师妹期间来过五六次，惊叹于白言的恢复力，再多的就是坐在青石上托着腮子看着白言不知疲倦的挥拳，她看不出来每次有什么不一样的，唯独她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不是宗门里的拳法。

她也入门大半个月了，仙霞峰自然会教习最基础的一些修炼法门，她知道白言的处境是怎样的，白言这种类似外门弟子能修习的拳经她有留意，但没有发现有差不多的，因为白言挥拳的动作都看不出什么，只是走的近了就会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热浪扑面而来。

白言每一次挥动拳头都会稍稍根据上一次挥拳的结果做一点修改，以求达到最好的那个点，他知道这短时间很难做到，可他一遍遍相信总能做到的，即便后背湿透，手臂酸麻。

热能和律动在震动他的每一块经过一鼓一消的肌肉，他在一点点的变强，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到变强的气息，努力，继续！

“呼。”

芷薇师妹对他笑笑，递过来一块柔软的绢布，白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擦了擦脖子间的汗渍。

芷薇师妹跳下青石，道：“白师兄，我回去喽？”

白言看了她一会，看的芷薇小师妹耳根都红了，白言反应过来这样直勾勾看着别人太过失礼也红了一下老脸，解释道：“芷薇师妹，这两天你就不需要来这里了。”

芷薇师妹怔怔的看着她，突然眼眶有点泛红：“白师兄是觉得我烦了吗？”

白言赶忙挥手道：“不是的不是的，芷薇师妹一点都不烦的，我从来没觉得师妹不好，只是我这里太过简陋，也没时间去收拾，师妹……师妹这般……这般优秀是不是不太适合待在这里，有些落了身份？”

芷薇只当他能说出一些解释，哪知他越说越气人，芷薇眼眶红红一股无名气就冲了上来，愤愤道：“谁在意你这里杂乱还是整齐，说起来你还是嫌弃我对不对，我以后不再来就是了。”

说罢，扭头就要走。

白言被说的有点结巴，赶紧上前几步到芷薇师妹面前道：“不是的师妹，我的意思其实是这两天我要出去一趟，我应该不会在这里了，你就不用再过来了。”

“真的？”芷薇师妹腮帮子鼓鼓的。

白言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这才让芷薇师妹平息下来，两人站在那里半晌，芷薇师妹忽然想起什么，惊呼出声：“师兄你踏入锻体境第二重还没有多久，这个时候下山，会不会有危险啊？”

白言若无其事的微笑：“不会的，我就下山去购置点修炼的东西，你也知道山下的东西会便宜点，顶多十天半月就回来了，再不济一个月爬也是爬回紫鼎门了。”

芷薇被逗乐了，点头道：“恩，那就好，我原本还想跟你说一个月后我们这一届的新入门的学徒会有一次宗门大比，白师兄你到时候肯定也回来了，到时候一定也要来给我加油哦。”

芷薇师妹摇摇粉拳，显得很兴奋。

白言答应下来，芷薇师妹又和他说了些琐事这才离开回仙霞峰去了。

白言舒了口气，不知为何，芷薇师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很局促，特别是芷薇师妹很靠近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说话都有点结巴，他变得不敢看芷薇师妹纯净美丽的脸，不敢和她对视。

他不懂芷薇师妹为何对他这么热络，他想了会想不出来答案，猛得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对于感情之事，他几乎一窍不通，只当那是如师傅一样亲人的感觉。

不一会，古树那里又传来不绝于耳的闷响，那是白言休息好了重新开始的一轮练拳，自己不算天才，那就全靠自己的勤奋去弥补了，这件事，白言很有觉悟。

第二天清晨。

白言背着行李下山去了，没人管他，他是全总门最“自由”的人，守门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放他走了。

终于下山了，白言回头看看笼罩在云雾里的紫鼎门的亭台楼阁，仙鹤古木，然后继续往前下山去了，他深吸了口气，这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独自下山，莫大的自由感充斥在他每一个细胞。

他此行的目的地早就做过计划，他要凑齐继续进行“炼肉”的药材，包括赤炎芝、毒蝎花、美人泪，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去什么下山买药，他身上总共就没多少货币，他要做的是进入有两日路程之外的万衍山脉。

说到万衍山脉，就必须说到整个东北的地理情况。

这片不知何名的世界上，大致被划分成五大地域，北野、东海、南漠、西山和中原。其中东海是整个世界的最东边，沿接无尽汪洋，里面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海族，强大神秘，无尽汪洋很大，大的无法形容，有人说比整个陆地还广阔，有人说有不知境界的强者历经一年都没能飞出海的范围，不管什么说辞，无尽汪洋的“无尽”二字是得到一众的肯定的。

南漠是个非常特殊的地域，因为那里不像其他地方有很多教派门阀割据对立，这在南漠是门都没有的事，南漠从来就只有一个组织，那就是“陀教”，陀教在其他地方有很多叫法，像梵教、天竺教、佛教，教中弟子大多剃度，讲究化缘随缘，其中有一些修炼大成者战力同样非常惊人，不灭金身曾闻名天下。

西山多邪修，那里常年阴冷，大山密布却很难看见绿色，古怪的地貌加之传说很久以前那儿是古战场，故而一直为一大批邪修的藏匿之地，那些邪修有的以人血为引，以魂魄为导，动辄屠杀一个村落乃至一个城镇，就为了修炼自己的邪功，臭名昭著。

北野宗门最多，武风鼎盛，整个北野的地势平坦，仅有的最靠近北野地域的就是这个万衍山脉，绵延从北野之东到东海之北，甚至有最南边还蔓延到了东江。

陆地上最负盛名的两条江，东江与西江，顾名思义，一条在西，一条在东，西江自西山的最深处未知处发源，蜿蜒流过整个西山在中原的镇妖湖，在那里停留，在另一端流出，流向东面，自此称为东江，东江东流入海，可以说，西江东江把世界已知陆地切割成了两个部分，北边和南边。

白言要去的就是进入万衍山脉，寻找辅助药材的同时锻炼自己的实战能力，温室里的花朵是没用的，白言信奉这个真理。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境界太低了，才刚刚完成一鼓一消，固然这些日子的练拳让他身体感觉马上要进行第二次的鼓消，他终归还是境界过于低了，万衍山脉衍兽众多，种类多样，危机四伏，就他这样的新手贸然进入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心中已有计较。

走了两日，远远就看见村落，这个村落在万衍山脉的入口处，所以来往的人都特别多，俨然一个缩小版的城镇。

白言在宗门里就不太和别人沟通，性格孤僻，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一路走来都没人主动交谈，他也不以为意，他有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