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09

待在女生闺房的一个多时辰，范闲没什么太多的感觉。就是平淡宁静。没有心动和欢愉。阿离不是一个让人有刺激感的少女。

撑着睡醒来，天黑了，他理了理衣服就出门了。

范闲觉得自己对阿离不好，至少比不上很多其他的女人和男人。阿离常常听话表露不出太多的悲喜。他不觉得她懂男女之情，也不像喜欢任何一个人。

但又似乎对一个孤僻的女孩来说，一点点好就算是很好，和开朗的人朝夕相处，亲近起来是很正常的又轻而易举的。

那个月，范闲以大夫的名义，看她的时候很多。他答应过替她治好病。阿离再次可以出门后，他不再来，而是继续隔许多天在一石居见面。

为了遮住伤口，阿离剪了厚厚的刘海，从额上到脸颊两侧，公主姬的发髻。她是一个很好看的姑娘，精致得不真实。冬天时，她伤口的疤慢慢消失不见，头发才束起来。

她身上的毒只剩下最后几次的换血，这天走前，阿离将花瓶里的百合花递给他。

不再是夏日，屋外天有些昏暗。

她刚刚穿好衣服。

范闲在收箱子，闻到淡淡的香味，望着那白色的花，又望见女孩毛绒绒的头顶和骨肉匀称的手指。他有些愣，但还是接了。

“为什么送我花。”他问。

以前她从来没送过。百合花对阿离来说是特殊的。

阿离沉默了会儿，垂着眼，努力露出笑：“我病好的时候，你愿意娶我吗？”

她说完，望了他一眼。那些话话很平静，却能听出一点点的期待。好像是喜欢。

他承诺过，无论她哥哥想不想，只要她愿意，他就一定会做到。

范闲却并不为自己得到一个姑娘的芳心而开心。面上没什么愉悦。很久，他抓着那束还有些湿漉的花，没说话。

她和他理想中的妻子不一样。他不十分愿意，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很伤人，而且很渣。

他过于沉默，女孩慢慢笑容有些消散时，他“嗯”了声，扯了下唇，低下头合上药箱，“你愿意我都行。”

“我一个大老爷们，你一个姑娘愿意跟着我，我总不会亏的。你想清楚就好。”

范闲将自己不好的方面在很久以前就和阿离说过一遍。当时她没有说话。

这一次也只是点了点头，“愿意的。”

女孩眼睛黑白分明，阿离想了想，又道：“我会对你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