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07

阿离很喜欢和那些人玩一些游戏。那是来京都后的乐趣。

他们喜欢将一个小姑娘喂药，带到漆黑的屋子里虐待。她也给他们吃药和虐待。

头颅砸在岸边的石头上，血液顺着口子往外淌。

女孩乌黑的长发染上血迹覆在眼睛上。漂亮的脸蛋一点点浮出死人的苍白。

窗边，伸出半个身体衣衫不整的男人瞪着她一眨不眨的眼睛几瞬，身下剧痛，没敢下去看她死没死，合上窗就走。

十几岁的男孩子，这个时候才体现出一些单纯。

阿离望着那个说娶自己的人落荒而逃，迟钝地眨了眨眼。她唇上的血色慢慢没有了。月光很温柔，让人想要溺亡。

醉仙居里这种死去的女人很多，没什么值得震惊的。行人从女孩身边走过，没人看她一眼。

很久，她捞起手边被踩了几脚染红的百合，慢慢转过身趴在水石上。

木桥下还是亮堂堂的。阿离的腿好像断了，她拖了下身体，移到河岸边，去捡地上脏兮兮的珍珠。

一，二，三，四……

四十九。

最后一颗，躺在血泊里。她抬手去握住珍珠，一只靴子踩在上面。

阿离抬头看去，一个长得有些阴柔的男人，衣服华贵，站在桥上。

“大人，你踩到我的珍珠了。” 她望着他道。

男人似乎不是故意的，他抬起脚。

“谢谢。”珍珠陷进泥沙里，阿离扣出来，放进书袋里。

男人盯着她的脑袋，良久，无聊地问了句，“小孩，你脑子不疼吗？”

她如今看起来是很吓人的，满头都是血。李承泽认识阿离，那个和范闲亲近的姑娘，他在她对面的屋子，亲眼看着她被人喂药，从四楼坠下，却没有死。像是脑袋摔坏了。

“痛。”阿离点头，每一次都很痛。

李承泽静静看着她在湖水边洗那些珍珠。他转过身，见她还没有离开，又道了句。

“不回去找父母兄长吗？”夜里什么人都有，她长得还是好看的。

“腿断了。”女孩道，“但我哥哥明天就会来接我的。”

李承泽没说话了，笑了笑，将一旁栅栏的长木棍放在她身边。让她能撑起来。

她大概真的是一个脑子有些问题的女孩，不知道死亡，没有恐惧，这种人不是至纯就是至恶。天生当杀手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