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无光1

　　触发了机关，暗器会伤人。几乎是在苏辰问出口的一瞬间，张九的笑意就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或者说，那是一种危险的笑，嘲讽，不甘。复杂到像有万千情绪却不能让人轻易解读其中任何一种。

　　张九眼眸低垂，锋利的眼神睥睨一切，刺眼的光直直地被他的身躯挡下，光明与黑暗混沌下，让苏辰想起了穿越时空的想法，回到过去吧，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多好。最终迈入的是救赎还是深渊，谁又能知道呢?

　　“不要报仇了好不好，你不是说愿意陪我去环游世界吗？我们到时候去好不好？”苏辰小心翼翼地说着，用拼凑碎玻璃的小心看着张九的眼睛。一双深黑的眼睛。

　　"那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呢？"像是反问，像是嘲笑，但又有着不容忽略的温柔。

　　“等...等我帮完我朋友之后好不好。”苏辰尽量用一种轻快的语气问着，但无论怎么假装轻快，空气中还是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所以你就把你的朋友放在我之前吗？你把耀阳放在我之前吗？”冰点得融化只在一瞬间，就像说我爱你的一瞬间，但是失去了物质的可预见性，没有人知道哪个瞬间，自己会爆发。

　　张九站起来冲着苏辰喊了一句，喊吧，喊吧，因为太在乎了。

　　“我没有张九！我只是想”

　　“想什么？你只是想让他做警察然后再来抓我吗？像两年前一样？”疯子，像疯子一样大喊，那就再疯一点吧。张九突然抓起苏辰的手，声音沙哑急迫。

　　“姐姐，别去找他好不好，别管他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是在乞求苏辰，乞求的那么卑微。有一瞬间，张九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都是黑暗的地方，他的光，他唯一的光，要走了，是光走错了地方。

　　 看着张九颤抖的手，殷红的眼眶里只有委屈，苏辰突然好心疼，她想张嘴，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喘不上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张九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的形象了，他有的时候沉稳地让人心疼，是真的心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辰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她总想多了解多关心一点张九。明明逾越了，但苏辰总是忍不住。那这算什么？但是苏辰不敢表露出来，只藏在心底，只要没有人知道，自己就能当那份不可能的心动不存在。

　　“你知道吗？我绑架了他的人，现在他会乖乖的听我的话，你说如果他帮我拿下内地市场成为一个真正的毒枭，你说他还能不能做会警察？他的爷爷也会被他气死的。哈哈哈哈，他要什么信仰，从两年前他把枪对着我们的时候，他就不应该有信仰了。他有什么资格！”从细语到大吼，张九从哭到笑，张九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尽苏辰的耳里。

　　“你疯了吗？”喉咙像是被撕碎了一样地疼，但苏辰还是没忍住喊了出来，破碎的声音像玻璃划过空气，尖锐刺耳。

　　“我没疯！为什么？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张九抓着苏辰的肩膀，抓的很紧，但又舍不得很用力。

　　好痛，好痛，苏辰觉得天旋地转，紧张的气氛下，空气也会凝固吗，为什么呼吸不上来。苏辰抓着胸口，眼前越来越黑，他听见张九好像在叫她，但是她睁不开眼。

　 系统空间？不知为什么，苏辰一闭眼再睁眼就到了系统空间。

“苏辰。”相比小智的谷歌平调音，这次是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系统？你回来了？”看着自黑暗中遁入的人，高大的身形在光的照射下一点点显示出来。每次看到这个出场，苏辰就会忍不住想到鬼怪，也是个重度追剧瘾的症状了。

　　“嗯，你刚刚情绪波动太大，意识不稳定，我就把你的意识拉到了系统空间里。”系统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一丝丝情绪，好像所有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物质运动变化一样，不过例行公事的过场。

“难道是我急火攻心？”系统抬眼看了苏辰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你看看，为了你们的任务，生平从未昏倒过的钢铁小女侠都累倒了，你说说怎么办吧。”

系统：......

如果刚刚是一副无视的样子，那么系统现在的眼神一定是蔑视。

　　“系统总局那边发现系统出现了一些问题，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测的情况，我是来提醒你的。”略过了刚才的话题，系统直接切入正题。

　　“出现bug？那我会不会死？”苏辰突然有点着急，但心里更担心的是张九。那张九呢？他会死吗？

“抱歉，我不确定。一串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数据正在严重干扰这个世界的轨迹，或者说，这可能是个异世界的人。”

　　苏辰愣住了，说实在，她依旧觉得很懵。听到的无非就是系统，bug，会死。

致命三连击。

“那怎么办？”苏辰着急的脱口而出，即使系统大概率不会给答案，但还是着急到随口问了声，怎么办。

“因为干扰漏洞，所以系统局那边的程序可能会不以目标任务的完成为终止，或许世界会提前崩溃。”

　　轰隆!苏辰感觉如果状态可视，那自己现在肯定是一块焦炭，刚刚被五雷轰顶的感觉。

　　“你可以先按照原世界剧情走下去，在防止目标人物彻底黑化的前提下找出那个漏洞，我会清理那串数据。”像是实在看不下去才出口提醒，但是系统自己却觉得，每次自己一提及那个漏洞的存在，情绪就会变得有一丝奇怪，像是生气，悲伤，愤懑，总之是负面的。不行，得回到总局去查查。

“那....我之前没用掉的那个保命的协议还有用吗？”苏辰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系统，怕对方拒绝的太快又赶紧解释道“虽然我没有让原男主变回警察，但是其实也离要求不远了，真的!”苏辰拍拍胸脯，以此保证。抬头挺胸的样子装的像极了自信满满。

　　系统瞥了一眼苏辰，只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又慢慢透明撑荧光。“权利和义务是平等的，不分先后。先使用权利还是履行义务是你的权利。在你不在我。”

“yes sir !”苏辰站得挺直，朝系统走的方向敬了一个礼。

　　“姐姐!你醒了。”刚睁开眼，就对上了张九那双明亮的眸子，神色中，像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是的，张九不在乎自己的生，他在乎的只是苏辰一个，仅此而已。所以，他不想苏辰发生任何事情，即使只是摔倒了，蹭去了，他也不舍得。

　　 还没等苏辰反应过来，下一秒，张九就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咳咳咳”......苏辰本来想说没关系，但是嗓子太干说不出话，一股气在嗓子中潜留了几秒之后变成了几声干咳。不过，在苏辰自己觉得只是小小的轻咳，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成了撕心裂肺的咯血了。

　　张九赶紧伏苏辰起来端了一杯水，苏辰接过水，一脸慈祥的感觉，小伙子很会照顾人嘛，不错不错，苏辰深感欣慰。

　　“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吗？”明明昏倒的苏辰，但张九却给人一种受伤的人是他的感觉。“没有。”苏辰明明觉得自己好像挺好的，但是说话就是有气无力的，总感觉底气不足。不会吧，自己这么年轻就气血不足，想到这里，苏辰微微皱眉，为自己老年的身体健康开始忧虑。

　　 看到苏辰皱眉头，张九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住了一样“姐姐，你别生气了，我.....不报仇就是了，只要拿下了内地市场，不管其他人怎样，我们都不去管了好不好？”明亮亮的眼睛，是光。

　　“为什么一定要拿下内地市场？”原剧情的张九对内地市场的执念是为了建立一个贩毒王国，难道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执念年吗？是人太过偏执，还是剧情太过死板，苏辰不懂，但她必须懂。

　　......

　　一阵沉默，张九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手，下垂的手，从未见过这样丧气的张九。“没关系，不想说就别说了，我等有一天你自己告诉我。”苏辰伸手摸了摸张九的头以示安慰，“但是如果你想要内地市场的话，我就帮你拿。”

　　"真的？姐姐对我最好了。"张九突然抬起头，抓住苏辰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蹭了蹭，真软。

　　看着张九软萌萌的样子，苏辰直呼用电视剧里的招数来对付剧里的人，还真是管点用。不过，最后那句不是电视剧里学的，是苏辰自己想说的。一来，既然系统出现的问题，自己最好还是按着剧情走下去，静观其变。二来，这是张九说了想要的东西，苏辰就想给他。

　　“姐姐，你先把药吃了吧。林姨说姐姐可能是刚醒来身体还没彻底调理好，情绪起伏突然这么大心脏承受不了。所以这是林姨给姐姐的药，姐姐记得按时吃。”张九小心翼翼地扶起苏辰，递给她一杯水。

　　“嗯。”看着张九给自己的药片，苏辰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也就那么一瞬间，然后把药吃下去了。自己醒来之后，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有的时候就是会突然呼吸急促。或许是躺了太久又或者是之前的伤太严重影响了身体其他的机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