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赫】这都是纳威的错（28）

哈利走进地窖的时候心情很糟糕。

他这段时间来还是不断地与伏地魔的思维产生联系，这使他疲惫不堪。但出于一些可笑的原因，这两个星期以来，除了在地窖上课，他绝不主动练习大脑封闭术——他只能祈祷斯内普不会发现这点。

“开始吧，波特先生。”斯内普站在书桌前冷冷地看着他，“我希望你在这过去的十几天里有所长进——我想你一定有好好练习，不是吗？”

“是……是的。”哈利挺了挺背，希望这能让他看上去自信一点，“我有练习……”

“我们很快就能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了。”斯内普看上去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将魔杖从袖子里抽出来，然后猛地一挥，“摄魂取念！”

哈利来不及封闭自己的思想，他感到自己脑海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不得不俯下身，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然后那股横冲直撞的力量迅速地退了出去。

“这就是你说的练习过的成果？”斯内普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而他浑身湿透，匍匐在他的教授脚下，就像一条臣服于他的狗。

哈利不确定自己是否捕捉到了斯内普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带着痛苦的快意。

他挣扎着站起来，满心怒火：“再来！”

斯内普的冷静与他的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再次一挥魔杖：“摄魂取念——”

“盔甲护体！”哈利竭尽全力地吼了出来。

下一秒他像是跌进了一个漩涡，看到了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想跳上一个不听话的扫帚，少女在旁边畅快地笑……

“够了！”哈利感到自己胸口被猛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跌到了一旁的架子上，撞碎了一瓶黏糊糊的魔药。

他看到斯内普扶着书桌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地喘着气。

“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用铁甲咒，但这看上去无疑是有效的。”斯内普一挥魔杖，“恢复如初。”那瓶魔药变了回去。

他喘息了两下，站直身体：“好，现在我们继续——”

“斯内普教授？”敲门声响起，“邓布利多教授请您过去看看。”

斯内普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哈利：“等在这，波特先生，我马上回来。”

哈利靠在架子上，无力地瞪着地板上的一条缝隙，拒绝回答他的命令。

斯内普走远了。

哈利撑着架子站起来，环顾四周，目光定在了放在房间角落的冥想盆上。

那个冥想盆……它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什么记忆是他的教授坚决不能让他知道的？哈利走过去，望着银色的水流，心底的好奇涌出来，压也压不住。

他低下头，缓缓地把脸放进去——

雾气蒸腾，一群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学生正在霸凌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那个学生就是年轻的斯内普……他对他喜欢的少女喊出了不可饶恕的字眼……斯内普叫她莉莉……那是他的母亲……

哈利感觉自己浑身发冷——他的父亲，他一直敬佩思念着的父亲，居然是这样一个校园暴力的领头者！原来斯内普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真的是一个自大又无知的混蛋……

在他从混乱和痛苦中清醒过来前，场景再一次变换。阴暗的地窖里，男人给女孩披上一件外袍，点燃了壁炉……第二天早上女孩皮肤温热的触感……列车上女孩笑盈盈地说“我会觉得您是在吃醋”……昏黄的灯光下男人执起了女孩的手……女孩郑重承诺“我会永远忠诚于您”……

最后的场景稳固了，哈利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惊愕——宽大黑袍的包裹下，男人深深地吻着女孩，他拥着她，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玩得开心吗，波特先生。”

哈利转过头，瞬间惊恐得汗毛都立了起来——那个和场景里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魔药教授就站在他的边上，气得脸色发白，嘴唇都在哆嗦。

他感到天旋地转，一阵恶心的脱离冰凉液体的感受过后，他又站在了那里，站在了魔药教授的办公室里。

“那么，波特先生，请问你玩得开心吗？！”斯内普逼近他，逼着他直视他的眼睛，“请问我的记忆是否让你满意？！让你感到了不虚此行？！”

“没——没有——”哈利惊恐地后退。

斯内普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扔了出去。哈利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你不会把你看见的事告诉任何人！”斯内普怒吼道。

“不会——我当然不会——”

“滚出去！我永远都不要再在这间办公室里看见你！”

哈利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推开门前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他的教授扶着书架缓缓弯下腰，像是一个不堪重负的纤夫。

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样子……哈利靠在楼梯旁一边喘气一边想，他居然也会有这样脆弱的——脆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