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怪物

（不知道小伙伴们看没看过网络版原著呢，焦老板真的特别吓人，他真的能够听雷，就连小花都差点折在他手上。我想还原这样的焦老板，还有，增加一些小花的戏份。本章的时间线在电视剧之前，这个时候吴邪还没有离开十一仓。）

回到房间里，我坐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群山，心中的迷雾开始褪去，山上虽然水汽萦绕，但是我却似乎能看到山中的每一颗树一样。伴随而来的，是久违的头疼，那种当年如影随形的不可预知的未来，重新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向我倒下。

——吴邪《重启》

我完全猜不透焦老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囫囵吃完了早饭。期间，汪择一直尽职尽责地站在我身后，一身黑衣面无表情，跟保镖似的，不少游客觉得好奇，频频往我这边瞅，搞得我很尴尬。

此时此刻，我却完全无法静下心去思考，潜意识里，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我隐约知道，这种预感来自焦老板。

这次，我真的可能会死。

一方面，我是这样想的，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荒谬。

从前我是一个人，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拼的动的时候就拼一把，实在拼不动了，其实也就那样吧。我是想要活着离开汪家，可之后的事呢，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

或许，我在意的从来不是生死，我只是想要离开汪家，想要脱离那个囚笼，我的生命可以结束在任何地方，但绝对不可以是汪家

人世风灯，向死而生。

从一开始，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活着。

后来遇见吴邪，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瞻前顾后了，我开始拥有了许多顾念，开始胆小，也开始怕死。

想一想，若是让现在的我回到十年前，再一次面对当时的情况，我不会比那时做的更好。不知不觉中，其实我已经变了，对此，我自己也并不是毫无察觉的，所以我选择暂时离开吴邪，把自己放到一个更危险的环境中。

我对自己的认知依旧停留在当时，我不知道自己退步到了什么程度，我无法确定哪个时间我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适应这种变化不难，重要的是它需要时间，而我当下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从前的错误我不会再犯，我不会再让任何无辜的人因为我的一时失误而丧命，否则，我将无法原谅我自己。

汪丛我吃好了。

我站起来，同时暗下决心，这是我最后一次悲春伤秋了。这里，不会有人在我流眼泪的时候，跟我说“什么都好，你别哭了”这样的话，吴邪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土楼一共有五层。一楼声音很嘈杂，一部分是员工工作区，一部分是普通旅客居住之地，二楼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据我观察，焦老板和汪家的人全部聚集在这一层，而且，他们看起来都很警惕第三层的人。

四楼人来人往，似乎住着另外一群队伍，很明显也不是普通游客，穿着打扮什么人都有。按照这一行的行话讲，这是一只大喇嘛队，都是四处找来的熟手，看样子，四楼住着一个大老板。

吴二叔和九门解家的队伍已经住进来了，按照时间顺序：解家、吴二叔、然后才是焦老板和汪家。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不正常的声音，而且，三楼和五楼，似乎都没什么人在。

一些基本的情报小郑都告诉我了，他跟着吴家的队伍住在第三层，二叔推测解家应该包下了第五层，这是因为解雨臣的一个习惯，他会把所有的窗户全部用黑布蒙了起来，年轻的时候，解家小九也还有个外号叫做黑灯笼，做事情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来龙去脉。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上面都太安静了，安静的实在有些诡异，我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他们都出去了吗？

难道，小郑口中的吼泉并不在天麟楼内？

我开始后悔，我应该让小郑讲的再详细一些，哪怕被二叔威胁赶出队伍，我也应该问清楚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这个时间土楼的客流量非常大，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我没办法听到更多的信息。我想，还是等晚上吧，如果这座土楼真的有什么古怪，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许我可以听到些什么。

巨大的圆形天空就像一只眼睛一样，抬头的时候，有一种被凝视的感觉，有一点目眩。

我被带进来的时候，视野被完全蒙上，什么都看不见。我突然有些好奇，如果从外面看土楼的形状，它会是什么样子？

汪择到了，你进去吧。

看样子，汪择并不被允许入内。我乖乖点了点头，默默记下了这个房间的门牌号码。

汪丛好。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焦老板，汪炽，汪洋，还有几个我比较面熟的汪家人，我想见的人，还有想见我的人，一下子都聚齐了。

焦老板汪丛。上次在哑巴村，我没有机会见到你，真是有些遗憾，不过不要紧，今天不就见到了吗？

我心说，若我真的见过了你那副狼狈撤的尊容，恐怕，你的话就不会是这么说的了。

汪丛是吗？那现在见到了，焦老板你的心情肯定很好吧。

焦老板NoNoNo！恰恰相反，我觉得很失望！

他的食指在眼前慢悠悠地摆了三下。

汪丛为什么？

我是真的有些好奇。

焦老板因为你蠢！

汪丛？

焦老板你，潜入汪家，就是打算彻彻底底地……

说着，焦老板慢吞吞地把手掌横放在脖颈，轻轻抹了一下。

焦老板干掉我们所有人？对不对？可惜我已经知道你的计划了。

焦老板现在轮到你来猜一猜了，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这个房间吗？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种接近疯狂的自信。

究竟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汪丛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我做的所有设计，已经全部都没有用了。我面前站着一个怪物，他可以知道关于我的一切，而我对他毫不了解。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但我还不能放弃，我必须知道一点，高科技也好，鬼神也好，焦老板是通过什么方式做到这些的。

焦老板你知道听雷吗？

焦老板你听过雷，但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是听雷！

汪丛我确实不了解。

这一点我承认。

他走过来，手摸上了我的脑袋，我没动。

去过哑巴村的人都知道，这个位置非常特殊。他们全部都在头盖骨上都钻了孔，然后，就能从雷声中听到上天的指令，为了那些神谕不会流传于世，所以，他们成了哑巴。

焦老板你似乎想起来了。

焦老板你若是愿意背叛吴邪，加入我们，你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

汪丛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们相信我吗？

我笑了笑。

我在想，能和汪家一拍即合的人，果然也是一个洗脑大师。

我不怀疑焦老板话中的真实性，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完全超出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状态，换句话说，我认为他已经疯了。

背后肯定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故事，我也一点都不在意他是如何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一旦雷声响起，他就能知道一切。也就意味着，他早已知晓二叔和解雨臣的计划。

解家第一个进入天麟楼，那么，他们已经被处理了吗？还有小郑二叔他们呢？

三楼还有人在活动，也许是吴家的人，也许焦老板还没来得及动手……

不对。我意识到我的逻辑是不通的，焦老板肯定早知道吼泉的入口了，他为什么不进去？是吼泉内有什么危险吗？

汪炽当然不会。

汪炽代替焦老板回答。

汪炽你不应该跟她说话的。汪小茶就是个怪物，她能窥探人心。当年我们就是这样着了她的道。

汪丛？

一群怪物反过来指认我才是怪物，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接着，汪炽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没有！

汪炽我们只需要她的血，所以，杀了她，才是最稳妥的。

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好脑袋顶着枪口在心里苦笑。

真的没办法了吗？

我有点后悔把手机丢下去了，最后的最后，我竟无法与吴邪说一声再见。

也不知道坎肩有没有平安回去，有没有把我的话带给吴邪。

还有汪择，我至今不知道他是敌是友，我只希望他是我的敌人，不然等到下一次雷声响起的时候，他也会死。

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真的不想死。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焦老板等等。这么有趣的小姑娘，死了多可惜，你也不想死的，对不对？

我看着焦老板的眼睛，特别想跟汪炽说一句，这才叫窥探人心。

汪丛对，我不想死。

焦老板看，像这样说真话多好。

焦老板在我对她失去兴趣前，别让人死了。

汪炽立刻露出很不满意的神色，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选择听命于焦老板。

汪炽是。

我大松一口气，才发现我全身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被丢回小黑屋后，我被几个汪家人按着，划破手掌取走了整整一瓷碗的鲜血。

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流逝，确实很不好受。然后汪择为我包扎了伤口，我有心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又放弃了。

自顾不暇的时候，任何多余的同情都是致命的。

我放任黑暗逐渐侵蚀了我的视线，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早起，把今天没完成的事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