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最后一块碎片

如果你是一只黄金鸟，只要吃了你就可以长生不老，有1000个人都想要吃你，这些人分布在天南地北，神通广大，防不胜防，你不想死，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是实际问题。命运已经让你成了黄金鸟，你是无法改变的，当然你可以躲起来，但是你无法躲藏一辈子的。

——吴邪《沙海》

我看着坎肩不可置信的眼神，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弱智，但是，要求一个不会开车的人分清楚刹车是哪一个，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坎肩一副吃了那什么似的纠结表情，我也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

汪丛没有时间了！左边还是右边，你能不能快点给我一个答案？

坎肩……手动挡汽车，刹车都是在中间的。

坎肩：你怕不是个傻子哦？

汪丛……

我一时无话可说，心里暗下决心，等一切结束以后，我就去学车，不学吴邪就是小狗！

汪丛好。

坎肩好什么好啊！老板要是知道我把你丢下自己跑了，他会杀了我的！

汪丛但是，你如果再说废话，那就不需要吴邪动手了。

座位之间的空隙不大，我勉强活动了下手脚，才艰难地坐上副驾驶。

背景音乐是坎肩崩溃地大喊大叫。

坎肩老板娘你又干什么？别乱动啊！

我被他吼地耳朵生疼，心也跟着烦躁起来。不知道吴邪从哪里招来这么一个伙计，磨磨唧唧的还爱哭，他怎么受得了？

隔着坎肩，我探手打开了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感受到呼呼的风灌进车里。

汪丛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把你推下去，自己选！快点！

坎肩怎么又要我选啊？我，我真的不行！

我心说我管你行不行，这么点高度要真能摔死个人，那只能是你自己命不好，是上辈子的锅。

最后我想了想，还是解下小刀缠在了坎肩腕上。

正如我对汪家的了解，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汪家就有不少人知道我不会开车的事，到时候发现车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肯定会在附近搜查跑掉的那一个。但附近山路崎岖，很适合隐匿行迹，而且附近就有一个收费站。

我希望坎肩回去的路上能够平安，当然，不平安我也没有办法，就自求多福吧。

汪丛开始倒数：一、二、三——

坎肩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着坎肩如一个巨大的沙包一样被我丢下去，然后是我的手机，这样，我身上就没有任何有通讯功能的设备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吴邪。

因为心里已经把踩刹车的动作重复演练了很多遍，我做起来十分熟练，没把自己连人带车一起翻出高速路，不然，明天的头条推荐一定会很精彩。

我的车停下来后，汪家的车队立马全部围了上来，下来黑压压的一群人，我点了一下，足足有十三个。

我想表现的潇洒一点，推开车门自己走下去，后来发现根本不行，药效还没退干净，我腿软，根本站不起来。

于是，我只好用手指虚点了点顶在我脑袋上的一把AK，以表示我十分无害，而后友好地笑了一下：

汪丛劳驾，哪位大哥，麻烦能拉我一把吗？我有些腿软了。

众：……

汪炽汪。小。茶。或者，我现在应该叫你，汪丛，是吗？

汪炽又见面了，族长。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其他人自觉左右分开成两列。

汪炽走到了我的面前，抬手对后面的人挥了一下，示意他们可以把枪都放下了。

汪炽出去玩了几天，胆子都变小了？怎么，害怕我会杀了你，就像这样？

汪炽还是忌惮我的，当年的事给他们留下的阴影，肯定比我的要多的多。

下颌被轻轻松松地挑起来，因为他用的是枪，还是开了保险栓的枪，我虽知道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却还是生怕这一下子走火了怎么办，我会死的不明不白。

真的求求了，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呢？我心里默默吐槽。

我于是顺服地抬起头，同时也眨了眨眼睛，尽力维持自己的表情没有变。我才发现我高估自己了，再如何克制，我心里的感觉，根本无法做到像我表现出的这般风轻云淡

比如说，我现在就特别想冲上去给他一脚。

汪丛是很巧，又见面了。汪炽。

他大概觉得我的反应很无趣，控制着枪口上移，对准了我的太阳穴。这样我不必仰着头，确实可以舒服一些，但危险系数上升了太多。我私以为还不如刚才的姿势，那样的话我最多失去我的下巴。

汪炽弯腰扫视了一圈车内的情况，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后，不由挑起一条眉毛。

汪炽对了，我记得你好像不会开车吧？还有一个人呢？

汪丛什么人啊？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汪炽很讨厌见到我这种表情，扮猪吃老虎这种事，基本就是一次性的，用完以后，一旦再落到对方手里，就会很麻烦，而且是成倍的麻烦。

汪炽肯定还在这附近，去搜！

……

悲催的是，我再一次被绑了起来，麻绳套的很紧，我稍微动一下就会被磨的很疼，当然，不动也疼。

我的眼睛上蒙了一条纯黑的软布，脑袋被罩进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类似头盔一样，但是非常隔音，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呢？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我确信，哑巴村的时候，他们汪家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从哑巴村到十一仓，在这期间，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在任何有可能被监视的地点做出过暴露身份的行为。

所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把我所能想到的办法逐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而没有，这些假设一个都不成立。比较自信的说，我的逻辑推理能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在我熟悉的这一领域内，我在面对很多事情时，基本很少会感到茫然无措。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一次是我面对青铜门的时候，一次是雷城。

通常的思路是，从人类的角度无法理解的事情，那就要换一个角度去想。但是。

那种假设实在有些诡异，而且，也是我及其不愿意面对且毫无抵抗的一种情况。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自然的力量吗？

被罩住脑袋的感觉很不好，时间久了就会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加上汽车行驶中一直在颠簸，我经常会无意识地陷入昏迷，然后苏醒，然后再昏迷。时间一久，我的脑子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思考。

我一心祈祷能够更快一些到达目的地，又过了很久，中途停车时，我还被叫起来喂了一次饭。馒头干巴巴的很难下咽，我觍着脸向汪炽要求一杯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作罢。

到这时，我对时间已经没有任何概念了，对自己身体的感觉也已经消失，但我通过触摸坐垫的温度可以知道，时间流逝的速度其实是远远的低于我的想象的。

我最后一次被叫醒，头盔终于取了下来。即使不摘眼罩，我也能感知到外界的光线很暗，温度比白天低了很多，接近凌晨。我的周围还有一些人气儿，并不局限于汪家人，其中一部分脚步声并不非常有规律，我判断那些全部都是普通人。

还有一个线索：气温。这边的气温很明显要低于同一时间吴洲的气温，我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地理专有名词，城市热岛效应。这里很可能位于郊区。

接下来，我被带进一个房间里，眼睛终于得到了解放。所有人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声音逐渐消失了。我睁开眼睛，面前还是漆黑一片，这里的可活动空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没有被子，我也没有摸到窗户，铁门则完全锁死。

我不知道有没有监控，也懒得去找，因为我实在太累了，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所以，那种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

我几乎沾床就睡，但是睡的并不踏实，潜意识里还保留着一份警惕，介于半睡半醒的一种状态，迷迷糊糊地做一些无意义的噩梦，冻醒后又全部忘掉。

阳光从门缝透进来，我正坐在床上揉眼睛，鼻子酸酸的，应该是着凉了。

脚步声逐渐靠近，停在门口，然后是转动门锁的声音。

房门被一把推开。

汪择醒了吗？快点出来！

我倒是没介意他的态度，毕竟人在屋檐下。

汪丛这次是去见谁啊？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我想知道我能否吃到早饭，感觉胃里空空，有些饿了。但是我识趣的没有说。

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与外界有了接触。

我所在的这座建筑实在太有标志性了，这里是一处土楼。

（另：这里就是天麟楼。电视剧里的剧情是，吴二白的队伍出事后，焦老板才知道雷城的入口在天麟楼。本书的设定是，此时吴二白和解雨臣的人还有焦老板和汪家全部已经到达天麟楼，更多参照小说的时间走向。

还有就是，本书中汪家的残余势力要更厉害一些。）

我根本没奢望能够得到回应，只不过是找话题试探一下他对我的态度，这对我以后的计划会很有用处。

没想到还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汪择焦老板。

“愿意交流”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汪丛我觉得我应该先去洗漱一下，当然，如果这件事情你不能做主，那就算了，或者麻烦你能帮我向上面的人请示一下。可以吗？

我开始得寸进尺。

汪择可以。

他答应的很快，像是怕我误会一样，又解释了一遍：

汪择焦老板说，先带你去洗漱和吃饭。

仿佛是一个憨憨，而且我发现，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抬头看我。

蓦地，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个人，是小郑的人。

但是，表现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

汪丛我知道了。

汪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汪择汪择。

他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