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晓华花了整整一天,才接受了这个客观事实。没有九音在课堂上扔下来的粉笔头,也没有下课后被拎到办公室,晓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大显身手的晚饭,变成了味同嚼蜡的泡面…
明明她离开之前,也是过的这么平平淡淡,可如今,晓华却根本不能说服自己,去习惯没有她茉莉味香水的日子。
晓华刷了碗,手机依旧安安静静。他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又怕打扰。想了想,没动。
晓华写完了作业,手机还是安安静静,想着她此刻应该就在医院里陪床吧,想了想,再熬一会。
晓华洗了澡,也不知道她那边的天气好不好?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呢?还是再等等吧。
躺在床上,满脑袋里全是她的样子。果然,由奢入俭难么?没有她的日子,竟然一天都过不舒服?晓华苦笑,不等了,按亮了手机。
明明是半夜,电话却很快被接通。她带着哭腔咬牙切齿:
九音“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这都几点了…”
晓华扯了扯嘴角,心说真是不识好人心呢,还是安慰:
晓华“是我的错,我写作业太晚了。”
电话那边抽了抽鼻子,似乎还在哭:
九音“我姥爷病的挺重的,医生说不知道还能不能闯得过去…我是姥爷带大的…真的…难过!”
晓华的心里狠狠的疼了,到嘴边的安慰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嗫嚅了几声,没有开口。
九音“今天还听姥爷说,让我快快找个男朋友,他老人家真是…都这时候了,还在惦记着我!”
微微的抽泣变成轻声的悲鸣,大概是因为医院里说话并不方便,九音的声音不大,却全是绝望。
鬼使神差的,晓华开始查广西飞天津的机票,价格适中,时间正好。
耳边还听得清九音呜呜咽咽的唠叨,指尖一动,直接点了付款。
算一算,飞机还有四个小时就起飞了?扯着嘴角,眼神宠溺,打断她还在抽着气的声音:
晓华“老师,别哭了…”
电话里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九音“你管我!!”
九音是抱着手机睡着的。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和手机上残留的属于他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安稳却又惶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脸上,姥爷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她抬头,对上老人浑浊的眼睛:
九音“您醒了?好点了没?”
老人喃喃,她凑过去听,迷迷糊糊的。
姥爷“娃啊,男朋友呢?给姥爷找着了没?”…
她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正准备找点什么搪塞过去,就闻到身后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淡淡的,海洋的香…
晓华“外公,找到了,我就是。”
晓华笑魇如花,九音像一座雕塑一样愣在原地。
姥爷“好哇!好哇!”
姥爷也笑,满脸的皱纹里都是笑意,嗫嚅了半天,兴奋的就剩下一个“好”字!
晓华抬了抬手,帮九音合上张开的大嘴巴,一如往昔的温柔:
晓华“你不和外公介绍介绍我这个男朋友啊?~”
一个巴掌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九音“邓晓华!你小子敢旷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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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清晨,医院里都带着幸福的暖意。晓华坐在姥爷床边,替他擦去嘴角的涎水,调整着背后的枕头。
刚刚打闹累了的九音就乖乖伏在晓华的腿上睡得正香。
姥爷时不时抬手摸一摸九音的头发,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