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过去

其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哑姐先是把我送到一栋楼底下，打了个电话之后又面露迷惑，领着我绕了一大圈去了另一座楼。看她开车时果断的样子，也不像是找错地方了呀。一问才知，是吴三省临时换了个地方见面。

后来，我跟着他到了内室，就更觉得古怪了。进门时，我看见门槛上有灰尘，这说明这个内室很少使用。这倒没有什么，但是门框里的飞针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居然没有窗户。

他出去拿东西时，我迅速检查了一遍，发现此处遍布机关，而且隔音非常好，简直是杀人灭口的绝佳地点！说句实话，我没有身份，要不是我还有些本事，现在恐怕是条任人宰割的鱼，被分尸了也没人知道。

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盒子，推给我。我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一张女人的人皮面具。

“从今天开始，你叫霍玲。”

我心里一惊。吴三省想和我做的交易，换的居然是我的身份！

这可难办了。无论这个人是谁，我带上了这张面具，无疑会继承她所有的麻烦。我倒不怕麻烦，可我现在失忆了，接这种任务的危险性瞬间几何倍数增长。

我把盖子又盖上了，用气氛示意他解释一下。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的计划是什么。本来找上你就是一次冒险，我的计划不容纰漏，可是我们这事还没敲定，你他妈给我来一次失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概过了五秒钟，恰好是心理威慑度达到顶峰的时间，我开口道：“怎么，如果我们谈崩了，打算灭口吗？”

　　吴三省想说话，我抬手压声，继续说：“我想不是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解的，但你肯定知道，区区几把暗器是杀不了我的，相反，先死的可能是你。”

　　吴三省叹了口气，说：“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

这句话倒是令我有点吃不准意思，为何突然如此肯定？

“你看看这里的机关布置，不觉得眼熟吗？”

我恍然一惊，椅子里的暗器、壁画里的飞针，这种格局好像有点熟悉。我不由自主地说：“书架上是不是还有暗格？”

吴三省点点头。“看来，你的记忆并非无可挽回。”

　　“你的意思是，把刀拿出来给我看，还有这份资料，以及这些暗器，都不过是为了试探我失忆是不是装的？前面的黑金古刀和资料实际上都是障眼法，暗器才是重点吧？”

　　我闭上眼睛，吸收了一下刚想起来的东西，说：“我没骗你，我确实失忆了，但我也没告诉你，我全都忘干净了呀。放心，欠你们吴家的人情我会还的，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傻子，懂吗？”

　　我顿了顿，给对方和自己一个消化的时间，又继续说：“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只是想摸清楚我的情况，完全不必把面具的事情说出来，如果我是否失忆对你的计划有影响，甚至你不说比较保险。”

　　“没错。实际上，我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有关面具的计划了，你说的对，无论你记不记得，都可以执行这个任务。但是你总得让我留个心眼，万一你是在给我下套……”

　　我说：“你的话里出现逻辑问题了。如果这个任务谁都可以完成，那为什么偏偏是我？别的告诉我你找不到可以执行任务的女性人才。”

　　“你想的太绝对了。”吴三省道。“之所以选择和你合作，是因为你是我的计划完备之后，所发现的最佳人选。你是吴家手下的老人儿了，虽说十几年不见，但一来我相信你的能力，二来，你之所以会答应合作，也是因为你有自己的目的。”

　　“什么？”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没告诉我。事实上，我也很好奇你为何会想要插手这个阴谋。”

　　我沉默了。我能感觉到他这话不是谎言，的确，以双方最高利益为纽带的合作才是牢不可破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如这样，我也提个条件。”我开口道，“让我戴上这张面具，我会考虑。不过，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等我恢复了足够的记忆，再来找你，这样如何？”

　　吴三省眯起眼睛，神色阴沉地看着我，说：“你这是在拖延时间。”

　　“是。”我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因为我知道他拒绝的可能性不大。和一个失忆的人做生意有一定风险，因为双方很可能要重新洗牌，对他来说 ，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吴三省缓缓点了点头。“反正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年了，再等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这就是阳谋。我不能轻易答应扮演一个我不了解的人，但是我又感觉到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我需要时间。

　　“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吴三省说。“你不是要休养吗，这样，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你就跟哑姐回去吧。”

　　“好。”

　　我答应的非常爽快，反倒令吴三省有点迟疑。我知道他是要借哑姐监视我，但那又如何呢？

信不信由你，我就这样离开了，下楼找到哑姐，俩人就回到了清水街哑姐的地盘。

哑姐是吴三省的人，可能是吴三省吩咐过她什么，她什么也没问，就把我养在了她家。平时她做做生意，我偶尔给她打个下手，俩人逐渐混熟了。这个女人很聪明，我能感觉到她在盯着我，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指使的。

其实她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很有好感，经常来找我聊聊天，不过她并没有试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