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雨从几滴几滴变成淅淅沥沥地下着。
“下雨了!”我兴奋地像只猴子一般从洞里跳了出来,一不小心把锖兔撞在了地上。
“吼吼,下雨了!”
乌云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
我连蹦带跳地跑出了竹林,丝毫不顾身上的雨水。
“糟了。”就在鳞泷左近次扶起锖兔的时候,回头发现那只鬼已经没了踪影,“锖兔你先去照看义勇。”
他拿起刀去追赶。
总归是只鬼,再怎么通人性也是一个隐患。
她居然直接跑到了镇上,鳞泷的心悬了起来。
“哎哎,来的正好,帮我拿点东西。”身后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川沢左手捧着个西瓜,右手抱着几根大白萝卜。
“你拔刀做什么?是想切西瓜吗?”
“再考虑要不要现在杀了你。”
“啥?”
毕竟是原水柱,我乖乖地跟着他回小屋。
正在练习挥刀的两个男孩注意到这边,其中一个发色偏橙又有点粉的男孩率先开口:“师父!这位是?”
而富冈义勇犹犹豫豫地放下木刀看着我们。
这才一晚上就把我忘了?!
“一位客人。”鳞泷也只能这么说。
义勇看了看我,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他比较容易害羞,经常黏在锖兔身边。
“西瓜很贵吧,总之还是要谢谢这位姐姐。”相比之下锖兔就讨人喜欢多了,一双少见的银色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眯眼傻笑着,才不会说这些是我偷来的。
*
拉面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锖兔没有动起筷子,而是看向了坐在竹林里的川沢。
“师父,客人不吃吗?”他抬头问着正盛面的人。
鳞泷将碗放在男孩面前:“她吃过了。”
锖兔皱眉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拉面思考着什么,最终他拿起伞向竹林走去。
“姐姐,进屋吧,别着凉了。”他将川沢遮在伞下。
“唔?”那背影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嘴巴上还沾着一根鸡毛。
“呸,不用,你们慢慢吃。”我吹开鸡毛站起身拍了拍尘土。
被偷吃家养鸡的鳞泷左近次在弟子面前敢怒不敢言。
过了一段时日,他领回来一个墨绿色短发的小女孩名字叫真菰。
她是一个非常安静懂事的女孩,明明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两位师兄可还是努力地去练习。
而我,趴在自己挖的洞里,天晴时睡觉,阴天时出去觅食。
月光像是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般宁静美好。
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正在用拾来的干草编着小玩意,抬头看了一眼,是义勇那小子。
“干嘛不睡觉?”
“我……”他的眼神躲闪,想了一会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你也是鬼吧……他们,他们都说鬼很危险,那你为…为什么要救我?”
义勇因为情绪激动,说完话还在喘着气。
月光很亮,我望了他一会,低头又看了看自己尖锐的指甲,不自觉地舔了舔上颚的两颗犬齿。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一个不相干的小孩?
“快回去吧,鳞泷要是看到你不在会扒了我的皮的。”我抬头笑着,将编好的干草蚂蚱送给了他。
当初救他是因为心底的那一份没由来的同情。
我…去那里也是为了食物。
所有事物都不能压抑自己的本性。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