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姜白的过往云烟

那个人其实是冲着姜白的胸口过来的，只是被后面的人击中了，这才只刺到姜白的右腿上，不然的话，现在早就没有姜三爷这个人了。

姜白“后来第二次也是跟着上头的人去的，那个时候有了点儿经验，也没再傻愣傻愣地往前冲，我记得那一次我赚的军功是最多的，足足杀了有三十多个人，那一个寨子里也就五十多人啊。”

说到这里，姜白笑了笑，然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白“我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军衔往上升的，后来又打了两次升到了少将才开始自己带兵去剿匪，就是第一次带兵的时候认识的副官，那个傻孩子还要为我挡刀，命都差点没了，他啊，自那以后就成了我的副官，就一直跟着我，跟到现在，我记得，那个时候还说等我以后做了大官要带着他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吃香的喝辣没实现，麻烦事倒是一件接着一件，都得靠他去处理。”

其实，姜白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一次剿匪回去以后，副官问他：“长官，你为什么参军？”姜白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答案，他参军只是为了活着而已，也没有什么保家卫国的大志向，他只希望自己和自己喜欢的爱着的人都能好好地活着而已。

苏辞“副官能跟着您那不也是他的福气了，您也不想想其他的长官什么德行，您也舍不得让他跟着其他人吧？”

姜白点了点头，确实是舍不得，也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一路历经生死走到了今天，躲过枪林弹雨，最难的是有一次和组织在大山里走散了，没有食物就自己寻找，遇上过饿狼，和它们搏斗跟它们抢几块肉吃，后来姜白身体受不了病倒了，还是副官把他从山里拖出来的。

那一次，姜白差点就去见了阎王爷。

姜白“后来的剿匪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是之前遇上个一帮狡猾的，打游击战还算是好的了，他们往地里埋了雷，那一次我们死了好多人，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弟兄……唉，也不知道徐忧什么时候会回来。”

仔细想想那帮土匪也都是可怜之人，乱世之中大家都只是想要一条活路罢了，哪里有什么军匪之分，不过他们身份不同所处坏境也不同，所造成的结局也不同罢了。

姜白在那帮土匪里，看过最小的一个孩子，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拿起了刀，看着他们，姜白突然发现也许他们的剿匪行动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

苏辞“后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我猜猜啊，三爷您救了他？然后让他好好学习好好努力，又或者让他成了你的亲兵？”

苏辞想到的都是好的那一个方面，事实却不是如此。

姜白“那个孩子被一枪毙了，就这么直勾勾地从我的眼前倒下，手里的刀还紧紧地握在手上，阿辞，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有机会，有机会救下他，救下他的话……也许，他就不会在梦里出现，问我，‘长官，你为什么参军’，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阿辞，我知道……好怕。”

怕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大梦一场，哪一天醒了什么都没有了，怕那个孩子站到他的面前，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不上来，这一切，到底是准确的，还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