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剑观剑，妙台观剑 5

三日之期已至，天宗人宗再聚于观妙台，由君渡代替晓梦出战，誓要分出个胜负高低。而今日与逍遥子一同来的，还有鬼谷纵横两人。

君渡衣袂翩翩，怀中抱着秋骊道：

君渡道家门内事务，逍遥掌门请来鬼谷两位是何意？

逍遥子有他考量，君渡来者不善，先前听钟离眛说，她竟能一人徒手斩杀秦军精兵三百，逍遥子自问以自己内力绝无可能。

此番她定下再比试，难保不是与晓梦定下的对策，为防有变，逍遥子这才请纵横二位前来镇场，虽说君渡不一定当真忌惮，然若真要打起来，人宗也不算全无招架之力。

于是逍遥子解释道：

逍遥子既是江湖皆知妙台观剑，也没有隐瞒必要。

君渡一耸肩，像是被逍遥子说服了一般，道：

君渡好吧，随你怎么说。

逍遥子一时无言。

君渡又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与逍遥子道：

君渡想来近来逍遥掌门事务繁忙，客套话我也不喜欢说，比吧。

逍遥子一点头：

逍遥子如此也好，请赐教。

说罢剑立于面前，内力一瞬凝结，长剑一挥，剑气与内力相融，向君渡打去。

君渡一手握剑一手划过剑身，末了停在剑柄处，内力传至剑上，挡住逍遥子一击。她道：

君渡赐教谈不上，但赢你却是轻而易举。

说罢一推剑，将逍遥子袭来的内力与自己的内力一同打回去，逍遥子后退两步，快速挥剑以打散汹涌而来的内力。

趁此时，君渡挥打拂尘，接二连三攻击，逍遥子一时退败连连，只得全力防守，再无攻击可能。约莫化解了十几轮的进攻，君渡终于停顿片刻，逍遥子一掌打在剑上，转守为攻。

君渡并不躲闪，似是就在等他这一招，她指尖划过长剑，迅速在空中书写符文。金色符文留在半空中，生生成为一道屏障，化解逍遥子的内力进攻。她写的速度极快，远在那日逍遥子之上，只一瞬的功夫符文便成，再次带着逍遥子的内力转而打回去。

雪后初霁成型之快远超逍遥子想象，方才他一击过后尚未有时间做足防守，见符文纷涌而来，他挥剑硬接几道，却挡不住所有，右手竟被一道符文击中，手一松，雪霁落地。

君渡见状急忙提气掠过去，将剩下符文通通化解。

一时间天宗人宗皆惊，全场静默无言。唯有晓梦不屑一顾，冷哼出声。

逍遥子心有余悸，心说若不是君渡来的及时，自己今日只怕要重伤，于是他道：

逍遥子多谢君渡姑娘，是我输了。

人宗弟子听闻掌门亲口承认落败，脸上皆颓然无光。

君渡却面无表情地一转身，三两步走下了观妙台。

逍遥子叫住她：

逍遥子君渡姑娘，按照规矩，人宗将奉上雪霁。

君渡斜了眼晓梦，道：

君渡雪霁归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逍遥子一愣，道：

逍遥子君渡姑娘的意思是……

君渡它只是把剑，又能代表什么？就算雪霁到了天宗，你们人宗就会选择认同天宗么？道家始终不还是两宗分庭抗礼么？出世入世本就是各有所悟，这么多年过去，不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君渡兀自走下礼台，从人群中穿过，众人见她走来，竟纷纷为她让出路来。

她要与逍遥子一战，为天宗寻回颜面其一，更重要的是让晓梦打消打压人宗的念头——以晓梦的聪慧，必然能从自己方才话中有所感悟，想来也不会再执意要证明孰是孰非。既然天宗不问世事，那么人宗所为之事，亦不必由天宗来评说正误。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宗既不逼迫天宗入世，天宗亦不必强求。

晓梦忽而一笑，心说君渡不愧是君渡，绕了如此一大圈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实则自己修为尚且不够。也难为她如此费心，如若不领这个情，倒是不给她面子。

于是晓梦一甩拂尘，使和光同尘径自离去，边走边道：

晓梦这把雪霁，我留着也无用。

逍遥子亦明了君渡此番心意，向君渡离开处微微一拜，不再言语。

天宗弟子见掌门走了，自然也没有留下必要，纷纷在不明所以中随晓梦一道下山。

而人宗弟子亦不知自己究竟算胜还是负，一时间议论纷纷。

纵横两人面不改色，卫庄却向盖聂求证：

卫庄依你看那人内力如何？

盖聂实事求是：

盖聂恐在你我之上。

卫庄头一回不再轻蔑以对，而是承认了盖聂的判断：

卫庄最好她行事与她说的一样，如若成为敌人，必然十分难缠。

盖聂“嗯”了一声，再无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