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秦清涟一滞，后悔吗？她曾在蓝启仁面前说过，就算他与世为敌，她也要与他站在一起；她曾问秦菡生在温家是否后悔，秦菡说不，而她亦然。二十年的时光，快乐并痛，她从未后悔。

可即将面临温家挑起来的狼烟四起，苍生涂炭，她再也无法与他站在一起了。

秦清涟喉咙滚动，目光闪烁，终究还是吞下了已到唇边的回答。

“......不重要了。“

温若寒将她眼中的犹豫尽收眼底，将她的左手按在她心口，殷切地望着她，“你摸摸自己的心，它会告诉你答案。”

秦清涟一阵慌乱，怕自己刚筑立起来的心墙又土崩瓦解，用力一推，喝道：”温若寒！我早就想离开你了！”

“……”

“你说你认识我前不懂爱，你将你的爱都给了我与菡儿，可你的爱又偏执又蛮横，不知得到你的爱是幸运还是悲哀？你知道从此我活得有多患得患失吗？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落人话柄，唯恐你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想离开，又无法割舍。我不想伤害青容，却又将她伤得最深。青容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我害的！你曾问我为何不能像正常的女人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丈夫的宠爱，我能吗？我敢吗！”

温若寒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又被她仗着声高压了下去：

“你口口声声说要护我一世周全，可平萍害得我差点难产而死的时候，你可有追究？她煞费心机引我去凉山，杀了我秦氏商队十几人，连我的命也差点搭进去，你做了什么？你趁机在凉山设监察寮，与平氏妥协。你说为我报仇，结果就是用平萍孕子又杀子这种幼稚可笑的方式？我信任你，体谅你，认为你有苦衷，选择了沉默。直到平萍烧了杏林苑，你仍帮她压了下来，若不是她唆使温晁灭了莲花坞，你还要包庇到什么时候！

你说这一切非你所愿，呵，我们温宗主不是天下第一吗？不是一切尽在掌握吗？为何每次出事，都在你的意料之外！你喜怒无常，意气用事，想一出是一出，损人不利己。你治家无方，用人不察，还想治天下？

这些年，我在他们眼中所得最多，话柄却不少，你的偏爱成了我的负担，我满身伤痕，只能选择逃避，专心去岭南打理家业。我苦心经营秦氏，归还你当年所有投入，每年上缴三成收入，努力摆脱攀附于你的凌宵花形象，在他们眼里，却是借鸡生蛋，过河拆桥！

我承认我是借着你的财势才有了今日的秦氏，可同为你的妻妾，赵氏借你的势力躺着收钱，门庭若市；平氏仗着你的气焰横扫西南；林氏陈氏也成了平山和咸阳最大的家族，为何却如此理所当然？

好吧，也许她们的利用价值更大，可赵氏无能，外强中干；平氏频频算计温氏；林氏陈氏的力量壮大了谁？是温暑！温若寒，你真的如外边传说的那般强大吗？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在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