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温若寒焦头烂额，怎么出去夜猎一趟，世界就变了。

秦清涟身受重伤，生死难料；仙门百家以温家出了薛螭这个大祸害、害死玄门名士藏色散人夫妇为由，对温氏口诛笔伐；温氏内部以温若寒多年金屋藏娇、专宠外室的行为多有不满，此时各种红颜祸水的言论也是铺天盖地。清河聂氏这次是苦主，震塌一座山，求援各世家开销，聂氏祖坟祭刀堂被破坏（这条没说出来），死伤百姓无数，害藏色散人夫妇折在清河更是折损了聂氏颜面。聂氏理直气壮，派人去岐山索要五十万两银子赔偿。

温若寒为了息事宁人，二话没说就拨款赔了，聂氏本来准备打持久战的，结果三天就连人带银回了清河，连云梦江氏因折了魏长泽夫妇都收到二十万两抚恤。此举却又引起温氏子弟不满，温氏一向随心所欲，欺人骂人，人就得受着，到了你温若寒这儿，倒是割地赔款起来，将温氏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作派置于何地。

另外，薛螭在温若寒身边留下的眼线也要尽快去除，薛螭虽死，难保没有其它同伙。一时间，温氏内部又一阵清洗，温若寒和秦清涟、赵夫人身边的内侍除了温言全换了一遍，换下来的去了哪里就不言而喻，地火殿怕是要扩建了。

赵夫人身边有两名陪嫁侍女，温若寒查到，这两人看着低眉顺眼，实则心细胆大、真人不露相。赵青容与秦清涟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她们安排的。若不是薛螭技高一筹，他还不知道她们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坦白，赵青容要求秦清涟不得要名分，不得生子，秦清涟居然一口答应，每月送来的避子汤也毫不犹豫地喝下，连想生女儿的偏方也找赵青容要。温若寒每日歇在菡舍，秦清涟还劝着他多去看赵青容母子，两个女人一团和气虽然甚好，但怎么看怎么别扭。至于她们背地里还有什么妥协，温若寒不得而知，但赵青容身边那两个侍女是留不得了，也就趁此机会将两人投进了地火殿。

在温若寒看来，他虽然爱秦清涟，但他想爱谁就爱谁，想对谁好就对谁好，断没有因为什么家族势力就违心地偏爱谁的道理。赵青容无错，他自然不会动，两个女人也不一定非要姐妹情深，玩不到一块儿，就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他想看谁便去看谁，想和谁睡就和谁睡，如此天下太平，多好。

但女人却不这样想，她们天生就好攀比，希望自己在她男人的眼里，是那个特别的，被偏爱的，若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成日争风吃醋，互相排挤打压。两个女人还好，若三个以上的女人，又会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合力对付共同敌人，待敌人一垮，胜者又互相伤害，最后只落得一人成最后赢家。

自己的母亲当年不就是这样吗？只不过他争气，用命扳回了局势，让母亲有了个善终。

秦清涟一被带回不夜天，就召了温氏全部医师到菡舍为她治伤，需要什么灵药那当然是不计成本的，连大梵山温氏的温故也被召到岐山。

温故自然知道秦清涟的身份，当年温岚失魂落魄地从岐山回来，向他质问了一番，为何不告知他魏长泽身世，得到的答案当然是意料中的“不宜知道”，而后一直喊着“冤孽冤孽”，一病不起，药石无用，一个多月便去世了。算来，大梵山温氏始终是欠着秦清涟的，他自然是拼尽全力。

一些“前朝老臣”对温若寒此举也诸多嘲讽，老宗主温宿病发时，未见温若寒有这么尽心，对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女子倒是“孝顺”有加。菡舍是温若寒居所，秦清涟多年未有名分，却住在菡舍和温若寒同进同出，去哪都带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正室赵夫人倒像成了外室。他们虽不怎么看得上家势不大的赵夫人，但赵夫人毕竟名正言顺，又是老温宗主指婚。他们不敢当着面说，私下却传遍了整个不夜天城。温若寒置若罔闻。

有了多方面的支持，秦清涟转危为安，得知温故身份后，两人什么也没说，互相一礼后，温故告辞，回到大梵山。

秦清涟休养半年，总算恢复过来，却又得知池惠夫妇身陨、魏婴失踪的消息，愧疚不己，日夜哭泣，找了一间简陋的客居搬出菡舍，不再见温若寒。但秦菡平时极依赖父亲，秦清涟倒也没禁止他们父女相见，每次温若寒只能将女儿送到栀柏苑门口，看着她进门，自己却不能进去看一眼。

对一个人一旦有了戒心，从此若要有什么事，就会第一个怀疑到她身上，赵青容就是如此。但温若寒又没有证据，况且此事天下皆知，秦清涟关不住，纸也包不住火，迟早会知道，赵青容没必要多此一举。

偏偏这个时候赵青容来菡舍找温若寒，告知岐山附近的咸阳陈氏、平山林氏、上郡平氏几个家族想与温氏交好，纷纷送来宗室女子“联姻”，温氏长老会已经同意了，等温宗主择日接收。说是与温若寒联姻，倒不如说是与温氏长老会结交。

温若寒心烦意乱，两个女人已经这么麻烦，又来三个？送几个女子就想来讨好处，他温若寒也太好骗了，但一想到刚在秦清涟那里讨了个没趣，一咬牙道：“那便让他们三个月后送来吧。”

赵夫人应了声“是”，又道：“秦小姐那里，宗主还是劝劝她吧，多少给个名分，以后日子也好过些。”

温若寒对赵青容这番话颇感意外，冷笑道：“当初又是谁让她不得要名分的？”

赵青容并不害怕：“妾身愚钝，后来才知秦小姐跟本不希罕温氏名分，不生子也是她自愿。宗主不会不知，今日又何必怨我。”

温若寒道：“以前只有清涟一人，你便嫉妒如此，今日一来三人，你倒贤良淑德起来了？”

赵青容从容道：“妾身早就想通了，与宗主成婚多年，宗主从未纳妾，妾身独拥宗主多年，已经很知足了。况且我为正室，还怕那些妾不成？”

温若寒道：“呵，你倒是自信。”

赵青容道：“妾身不敢。另有一件事，藏色散人之子已经找到了，被姑苏蓝氏收为内门弟子，秦小姐知道了，一定会很安慰的。”

温若寒挥挥手，赵青容退下了。

魏婴找到，只能部分减轻秦清涟的愧疚，藏色夫妇惨死，她有抹不去的责任，这辈子怕是只有死才能解脱了。

温若寒又有什么办法，他又不能让藏色夫妇死而复生，好言相慰不行，两人就硬碰硬，他将秦菡留在菡舍，不准母女俩见面，又放出邪祟祸害岐山周边，搞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还天天派人去讲给秦清涟听。

这很岐山温氏。秦清涟快要被他逼疯了，温若寒还放出话来，若她敢死，他就去灭了莲花坞，那是当初与惊蛰撂下的狠话，秦清涟相信温若寒干得出来。

正当两人僵持时，惊蛰来了，好人就是好人，看不得坏人作恶，但我就喜欢看你恨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那个傻孩子，问他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偏偏要秦清涟？

你不如去问问你师父，当年那么多世家公子喜欢她，为何要选魏长泽。

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得到，我温若寒却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想要。或者你问问你带那个小姑娘愿意不愿意跟我。

他从十四岁就喜欢她，可惜老天让他们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她能再回来，他自然不会放过，她是他心底的白月光，是他的执念。

不知道惊蛰跟她说了什么，她就想明白了，就像当初，不知薛螭跟她说了什么，她就接受他了。

别人说的话她都信，唯独不信他。秦清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说给她几天时间整理容颜，再来向他赔罪，她有什么罪，她才是他的罪。

还约法三章，每月见面不得超过三次？他想见多少次就见多少次，一次也好，三十次也好，应该掌握在他手中。

不等她来向他赔罪，温若寒就去找秦清涟了。

他直接闯进了院子，侍女不敢拦他，只得跑回去通报。

他进门见到她，她避无可避，只得捂着脸，背对他，肩膀抖动，显然在抽泣。

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她挣扎无用。他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他，要拿下她捂脸的手。

她不让，说丑。

他说，让我看看有多丑。

他强行拿下她的双手，她拗不过。

果然，眼睛还肿着，眼底又红又湿，嘴唇为了忍住哭泣而颤抖。明明是楚楚动人啊，哪里丑。

温若寒眼神一下变得深邃，一手擒住她的肩，一手按住她的后脑，把她压向自己亲吻。

久违的栀子花香气萦绕在鼻端，她的气息又香又甜，她的津液如甘泉蜜糖。

温若寒再也不能忍，去扯她的衣裳，她紧紧拽住自己的衣带，说还没准备好。

要准备什么，她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妻子，他想要就要。

……以下只写对话，删了某些过程，你们懂就行了

“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养伤我舍不得碰你，我已经等你大半年了，难道还要像当年一样，等你两年？”

秦清涟抽气一声，“你还有青容。”

“我就要你，就要你，就要你。你能如何？”

“快活就喊出来，我喜欢听。”

秦清涟闭着眼，咬着唇，不回答。

“不说，嗯？说你爱我。”

“……”

“说你爱我，说。”

“不……”

“不什么？不敢说还是不爱我？”

“你不说爱我，身体却很诚实，你自己看看，它多爱我。”

秦清涟闭着眼睛，埋头在他胸口，不去看。

“命都愿意为了我不要，还说不爱我。让你说个爱字这么难吗？我与你有什么仇？”

“……”

“很好，”他满意道，“说爱我。”

“咸阳陈氏、平山林氏、上郡平氏，要送三个女子来，我准备让她们做我的妾室，你确定不要个名分吗？你一没有名分，二没有靠山，就仗着我爱你，可是你知道女子忌妒心最强了，防不胜防。她们要对你做个什么，你说我是把她们杀了呢还是灭族，你又心软。有个名分，还能把她们压着，我再找个由头，让你能出去，做你想做的事好不好？当然，不能离开我。”

“嗯？”他停下所有的动作，眼神清澈地看着她。

秦清涟喘了口气，两双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她用力点头。

他含含糊糊地道：“说你爱我，我就放过你。”

她“唔”了一声，侧过头不看他，“我爱你……”

“这才对嘛。”“我要娶别人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有了你我谁也不想要，可我现在是宗主了，有些事也逼不得己。以后，我和别人做这种事，你会吃醋吗？”

秦清涟拼命地摇头。温若寒推开她，见她咬着唇，满脸泪水。他用指腹擦去她的泪水，却越擦越多，秦清涟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啧啧，都吃醋吃成这样了，还说不爱我。”

“你就当我是花心萝卜，大猪蹄子，我本来就是，我很花心的，以前还想着只爱你一个，可是和你在一起久了，又想尝尝别的味道了……”“你不能离开我，你爱我，就得忍着，吃醋也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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