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血染琴弦伴长笛

从那一日送走了南宫泠后。

沂允墨开始练秘籍。脸上也开始一寸一寸腐烂，用纱布包着。纱布上的盐水沁入腐烂的肉，灼热的烧着。很痛……很痛。但沂允墨没有吭一声。

他不能在宁玉阁待着，要住在冰室。日日寒冰，秘籍才能练成。脸上的伤才会好。他知道这很难。可是，当看见南宫泠为了想让他摘下面具而决定去做那么难的事，他不忍心拒绝。也不想拒绝。

古有燧人氏取火，世界便有了火。对他而言，南宫泠是他的火。温暖而热烈。

“再给你一次选择。确定要一蹴而就，一年之内治好。可以慢慢来。等你弱冠时便好。”沂衍终究不忍心看他痛。

“确定。”沂允墨淡淡的说，丝毫没有犹豫，像是无关痛痒一般。

“……。罢了。随你去吧。”沂衍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冰室，在冰室门口留下一道防御。

沂允墨看着他远去。亦只是淡淡的垂下来眸子。轻声呢喃到。“爹。我想，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寒气渐渐浓厚，石桌上渐渐结起了冰纹，像是绚烂的花。沂允墨阖着眸子，默念秘籍，脸上的伤口开始沙沙的疼，像是磨人的痒意。沂允墨不去理会，安心的背秘籍。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暮黄昏，远处传来一阵笛音，婉转悠扬，暗含思念。

沂允墨抱起琴，盘腿坐下，开始附和着笛声弹起点点音律，像是告诉对方自己平安无事一般。清浅而优柔。似乎在抚平恋人的思念与忧愁。

一日又一日。

南宫泠每一次认真的练习完剑法，武术之后，都会来到后山的小草地。离对岸最近的地方，吹起那首他们相约的曲子。

有时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也依旧用吹。等到琴声响起。才是心安。因为……他在。

可她不知道……琴弦染血。

一日又一日的苦寒，沂允墨咬牙承受，脸上的肌肤寸寸腐烂，他也在忍受。盐水一日一日的渗透，沙的生疼。疼进了骨子里。时常总是疼的晕了过去。可他没有任何怨言。有时连意识都失去了。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可听见那远处的笛声响起时，尽管没有意识。依旧会抱起琴，断断续续的弹出琴音。

心里只有一句话……不能让她担心。我不在，她一定会害怕担心。

有时指尖都在颤抖按住琴弦的动作无意识加重，痛与冷让他连手都难以抬起来。指尖按在琴弦上，被琴弦划破，血渗进了琴弦，又将它染红。像是鲜红的嫁衣一般。

可他没想到……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一日，南宫泠的人生……开始被种下恶果……她遇见的人，也成了她这一生最想杀的人。

那一日，她鸣笛过后，练剑偶然参悟了一丝精髓。便愈发苦练，竟忘了时辰，黄昏日暮，几近天黑。她匆忙赶回去时……却愈发的发现了不对劲。

今日的林子……为何如此幽暗？又是何处来了如此多的乌鸦？

乌鸦们鸣叫着，扑棱着飞，似乎不是天黑，而是哪里冒出了很多很多的黑气，却又泛着血色。

这片林子……充满了诡异之色。

乌鸦们扑向南宫泠，南宫泠提剑斩去，一地肮脏恶臭的乌鸦血。南宫泠胃里突然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