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德拉科再次踏进家门时星光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他小心翼翼地穿过门廊。很好，房间没有开灯，他可以成功的逃避早上那场不理智的争吵所带来的可能的后果。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赫敏至少是一个理智的女巫，如果是潘西的话，估计现在应该是只有一具冷冰冰的悬梁的尸体了，但是坏的一点是，理智且冷静的女巫，爆发力更惊人。德拉科默默在心里指挥自己“不要想这么多了德拉科，现在，抬起你的左脚，好的，轻轻放下——”

Hermione德拉科？

德拉科心想，哦，梅林。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他敏感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进入了一种紧绷的状态，而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赫敏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Draco蜜恩？

德拉科顺着声音来源仔细辨认后发现原来沙发上的黑影是蜷缩着的赫敏，那背影有点孤单，德拉科不自觉的软下声音来

Draco你还好吗？

赫敏没有回答，依然把头深深地埋在曲起的双膝间。时至今日，赫敏的头发已经学会柔顺地贴附在她的肩头，德拉科回想起那个她扔了一打魔咒后乱蓬蓬的头发才变服帖的少年时代，那时候的她骄傲，自信且乐观，德拉科知道现在这种悲伤的感觉不应该出现在赫敏的身上。这事他有责任，但是，谁不是被日常琐碎消灭了激情呢？

良久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

赫敏率先打破沉默。

Hermione德拉科？我想了很久。首先我很抱歉，你知道，我相信你。

她顿了顿，眼底带着小心翼翼探究着德拉科的神色

Hermione我说的是你和潘西。那个……有点荒唐。

Draco太棒了，你终于知道了。

德拉科干巴巴的回应，涉及到他的信任问题他可绝对不会纵容。名声非常重要，这是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更何况，他是马尔福。

赫敏有些抱歉的笑笑

Hermione我想了一晚上，我们..走到现在..很不容易。所以我想在我们的离婚报道出现在丽塔·斯基特胡言乱语的八卦报纸上之前，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然后我们试着去修复我们之间的裂缝。

Draco呃……

德拉科显然有些怔忪，他本以为应该是一场严密的离婚财产分割谈判呢。

Hermione对你没有坏处，德拉科。我只是不想那么轻易就放弃。当年我们在霍格沃茨许过诺言的，‘不轻言放弃’，记得吗？

是的，战争的时候，他们曾经在有求必应屋待过一晚上，那晚赫敏轻柔的抚着他胳膊上的黑魔标记，安慰他说不要害怕：“有我在，德拉科，不要轻易放弃。你知道，生活总是充满惊喜和意外，你只能选择当下，走一步算一步，但你要记住，你的每一步里，都会有我。”

德拉科的眼神因为回忆柔软起来，他叹了口气，坐到赫敏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Draco我记得。

Hermione嗯，那么，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你要尽力照我说的去做。时间一到，如果裂痕还是裂痕，我们就结束。

Draco好吧，我同意。

条约听起来很奇怪但值得一试，毕竟当年是他先欺负赫敏，对此德拉科对于赫敏还有歉疚，更何况他们在一起也度过了很多美好时光，黑湖旁少年在嘴角的一吻，图书馆里先后拿走同一本书传纸条的小游戏…

Draco那么，晚安，蜜恩。

德拉科驾轻就熟的准备推开客房的门。

Hermione德拉科？我们可以一起睡吗？

赫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叫停了他的脚步。

德拉科一僵，他们有多久没有一起睡过了？是在他忙于家族事务夜不归宿之后？还是在赫敏为小精灵斗争花去更多精力以后？但他还是走进那间他们曾经共同的熟悉又陌生的卧室。赫敏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德拉科伸手掀开被子的另一角钻了进去，然后缓缓放平他僵硬的肢体，陌生感和紧张感让他有些尴尬，“放松，你答应她的，没什么大不了。”德拉科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你们是夫妻啊。”

Hermione德拉科？你可以抱着我吗？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德拉科感觉自己仿佛又陷入了另一波尴尬中。

Hermione你答应我的，德拉科。

德拉科叹口气，翻身轻轻将身体贴上赫敏的后背，然后把手臂绕过去圈住赫敏瘦小的躯体。他忽然想起，当年他们第一次在这张床上睡时，他们也是这个姿势，而他也是同样的小心，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小心带着隐隐期待，而现在的小心反而更多是尴尬。“时间啊，到底改变了什么，于无声无息之中。”德拉科想。

感觉到德拉科的手臂环绕自己的腰身，他身上亘古不变的古龙香味钻进鼻腔，赫敏同样也想到了那第一个夜晚，两人都是期盼着什么，都在谨慎的试探彼此。可是现在，这种试探让赫敏不禁有一点点心酸，他们究竟是如何在岁月里慢慢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