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妥协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被呵护，我承认，也曾想要沉迷过他的温柔，可是现在，那温柔早已化作烟火，消失殆尽。

郑号锡我没有不把你当人。

郑号锡当初是不敢面对你，才让我爸去提的，没有让他拿人命债要挟你爸。

闵玧智那你现在呢？

闵玧智你让我感觉我脏了，恶心。

郑号锡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郑号锡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压抑，我听到他轻轻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我可以清楚看到他极力掩饰，却咽不回去的眼泪，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堵得厉害。

我抬手轻抚上他的眼角，在这一刻似乎有些忘记了他所做的那些令我厌烦又恶心的事情。

闵玧智为什么要哭？变态可是不会掉眼泪的。

也许我天生就不会说什么软话，便是安慰人都降不下心中的姿态。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

郑号锡不要叫我变态，我不是。

闵玧智你是。

郑号锡我不是。

或许我真不该招惹他，直到他再次翻身上来，我才意识到后悔晚了。

闵玧智别再碰我。

郑号锡我不是变态，不是……

暴风雨肆虐过我身上的每一处狼藉，就像是一场天罚，他在用力证明着自己不是变态，可是越发是这样，越发展现了他的不理智。

我很想提醒他，你应该温柔，不该弄疼我……

可他生气起来真的像个疯子，让我总也不敢开口。

不知不觉中我的傲气被磨没了，我竟也想着妥协，想着不要弄疼我，不要弄疼我，其他的都随你……

看到了我的眼泪，他终于停了，那双眼中的暴虐仿佛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他第一次见我时那样，我在平地上摔了个跟头，又羞又恼，疼得直哭，他递过来一张纸巾问：

郑号锡你怎么哭了？

我当时也是这般回答的：

闵玧智疼……

郑号锡你乖乖的，不会再疼……

我竟也如那时一般听话地点了头。

剩下的半晚，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将我拥在怀里，我睡觉，他便安静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再也不提什么还债的事情，也不再去提什么制服，这个他，突然好像又变回了我十岁时候认识的大哥哥。

有时候我也在想，造成这一切，是不是因为我的矫情与傲气在作祟，明明也喜欢着他，为什么要将这份喜欢生生扭转成厌恶？

若是能顺着他，依着他，会不会两厢安好，不会有隔阂也不会有强迫？

可这一切都无法再重新选择，而我此刻的妥协也不知有没有用处……

郑号锡依旧起的很早，我醒的时候，他已经将早饭做好，见我从房间出来，他便推着我去洗手间，帮我挤好了牙膏递过来。

我迷茫地看着他，不知他今日又要闹哪出。

是那种强迫的戏码玩腻了，想要换一种玩法吗？

郑号锡愣着干嘛呀，要我帮你刷牙吗？

闵玧智不用。

我接过了牙刷，他就帮我放水准备让我洗澡，也是，昨夜实在太过疲乏，又太过怕他，我都没敢起来洗一次澡。

郑号锡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洗？

平时我该怎么回答？大概会说“用不着你，我自己有手。”

可是我再也不敢去惹恼他，只能犹犹豫豫地开口：

闵玧智你帮我洗。

或是他也意识不到我会选前者，呆滞了片刻，才换上了一脸的开心：

郑号锡好，以后我都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