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小传（五）

那天的那本书似乎是两人之间谁也不去挑明的窗户纸，素锦不问，夜华也没有来要。他一向颇具慧根，那本书估计学习得也差不多了，不急着拿回来。于是素锦干脆放在他位置上，他看也没看她一眼便收了回去。素锦有些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果然，哪怕是重来一次，夜华也还是对她没兴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便到了天君的寿宴。素锦是天宫的人，必须一早起来准备以全礼数。昨日因为修习法术而疲惫不堪的素锦眯着眼任由仙娥们帮她穿戴，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盛大而又无趣的宴会，这大概是她和夜华最相似的地方。

一想到夜华得知要为了寿宴去学一堆礼仪之后蹙眉怀疑仙生的样子，素锦噗嗤笑了出来。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天君如此器重这个长孙。

乐胥娘娘宫里早已满是女眷，来赴会的宾客多半都是携妻带儿的，天后身归混沌多年，接

待女眷的任务便交到了乐胥手上。素锦在仙娥的禀告声中步入正殿，一身桃色纱裙显得既可爱又凭添几分贵气，女仙们纷纷将目光看向素锦，见她虽年幼，待客礼数却很周全，不由得赞许几句。

宴会尚未开始，素锦身为公主，便只能跟在乐胥身旁，听她跟女眷们客套。女人们聊的无非是些家长里短，也不知道一向喜好清净的乐胥娘娘是怎么忍得这么长久。素锦才听了几句便开始坐不住，找了个借口从偏门出去透气。

里面大人在闲聊，孩子们自然被招呼到一边玩耍。乐胥宫里有一条小溪，接南山泉水经天宫而留下凡世，也算是一处别样的景致。几个孩子便在那里玩耍，拿着酒具，分坐两边，似乎是在玩流水曲觞的游戏。素锦知道这种游戏无论在凡间还是仙界都盛行，只是无缘接触几次，看着他们在玩，顿时玩心大起，走上前去观看。

稍年长些的男孩出对子，组了个四不像的“雨薷阳晨”出来，要接下来的孩子也出四个字，每个字正好与他的四字相反。素锦饶有兴致听着，前几个虽勉强倒还过得去，可等酒杯到了她跟前的女孩这里，却生生停住了。小姑娘很用力地歪着脑袋思索，但似乎没什么用，她有些尴尬

洛辞我想不出来。

素锦不忍心看她受罚，戳了戳她

素锦（念念）风花雪月

女孩诧异地回头看她一眼，转而迟疑地说出素锦的答案。毫不意外，她成了这里头对的最好的，不用被罚了。

小姑娘是雨神和风神的女儿，名唤洛辞，见自己不用被罚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还非要让素锦今后带她在天宫多看看。素锦从前也没个朋友，见有人乐意与自己结交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乎，宴会上夜华身后素锦的位置罕见的空了出来，两个小姑娘躲到一处叽叽喳喳的聊起天。

这样大的宴会自然没功夫关注两个孩子的去向。乐胥也只是嘱咐素锦早些回来不要闯祸。

那天宴会上，天枢看见他家太子往身后空落落的位子回了两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