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倾诉心事 怨偶亦佳偶

楚楚打累了，也哭累了，朱棣将她抱起，重新放到床上坐下，他亦再次半跪下来，看着她眼睛都哭肿了，她极少这样歇斯底里，朱棣心疼的同时却也有一丝高兴，她终于不再懂事，向他倾诉内心真实想法，小五说的对，她有心事，郁结难解。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他却突然微笑起来，楚楚狠狠捶了他一下：“看我哭，你很高兴？”

朱棣握住她的手，吻了又吻，沉声说道：“如眉，从我第一次闭上眼睛吻你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爱上了你。那一夜，我第一次没有梦到妙云，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入过我的梦里。

你恢复记忆前的一个月，是我这些年来过的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你深深的吸引我，让我和你相处越久越为你着迷，可是直到你为我受伤，命悬一线时，我才真正认识到，我对你的爱，早已不受控制，深入骨髓。

我与妙云从小一起长大，儿时因为我母妃忤逆父皇，我和小五在宫中一直不受待见。可是妙云从来未曾嫌弃我在众皇子中的落魄，她的父亲徐大将军对我而言更是亦师亦父，给了我超过父亲的关怀和教导，可以说，妙云是我童年与少年生活中的唯一光明，我们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的相亲相爱，生儿育女，直到我失去了她，生活再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不过当时我已经不是当初失去母妃，带着幼弟不受待见的落魄皇子了，我已经建立起了抵御蒙古人的北平防线，能够独当一面。失去妙云的日子，我近乎不要命的投入战斗，终于获得父皇的无限信任与肯定，成为了人人口中传颂的战神燕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风光背后，是我死寂的内心。

这个时候，你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生活，我一直以为除却巫山不是云，可是，你却轻易走进了我的心。你带给我的感觉与妙云完全不同，我发现我在你的面前毫无抵抗力，我第一次体会内心失控是何种感觉，因此我不顾你的身份背景，不顾大内的通缉急令，只想把你留下，保护你，占有你。

后来你的不告而别，让我更加深刻的了解，在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沦陷，彻底离不开你了。

如眉，我从未让妙云哭过，妙云在世时也从未让我痛苦过，我原以为所有的爱情都是如此令人快乐。

与你相爱后，我才明白，爱，很多时候亦是一种折磨，而我却甘愿忍受这种折磨，你让我不能自拔，失去理智，这些都是我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我必须承认，我爱你，与我爱妙云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

我对妙云的爱中有感激，有敬重，有亲情，更有一份来自于家的责任。可是我对你的爱，却超越理智的控制，时刻牵动着我的全部身心和悲喜情绪。

如眉，让我们都不要再纠结我的过去，让我们珍惜当下，相信我，最好的我不在从前，而是在未来，未来的那个与你在一起的我，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我”

朱棣一口气说出一直以来埋藏心底的所思所想，楚楚几乎听得呆了，良久她才说道：“巧舌如簧，你合该去做师爷”

朱棣笑着将她的手心摊开：“你是捕快，我是师爷，咱们天生就是一对”

楚楚看着自己的手被握在他的手里，想到这双手虽小，但只属于我自己。于是抽开自己的手：“谁和你天生一对，你是独立的你，我是独立的我”

朱棣却满含深情的说道：“如眉，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已不再独立”

楚楚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忍不住问到：“你是燕王，还是朱棣？”

朱棣心酸一笑：“在外人面前我是燕王，在你面前，我只想做朱棣”

说着重新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楚楚叹息：“朱棣，你的眼里好像有星星”

朱棣将脸埋在她的手心，突然想到他最后一次见到母妃时，母亲对他说的话：擦干净你的眼泪，从此以后，你的脆弱，你的柔软，只可以展现给你最心爱的人看。

出到外面，你要重新戴上面具，深藏城府，你出生在这皇城，这一辈子，都别妄想简单生活，一生平淡，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替你抵挡腥风血雨。你生在帝王之家，就必须学会阴谋算计，争权夺利，你往后的日子，若不能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只会受人践踏甚至屠杀。记住我的话，保护好你弟弟，我走以后，永远都不要在你父皇面前再提起我，这是母亲能为你们两个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最后一件事，就是死，他至今也不明白，母亲为何非死不可，知道答案的人也许只有他的父皇了。

楚楚感觉到掌心湿润，心想是否外表越坚强的人，内心越脆弱呢？小玩子曾经告诉她，朱棣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不仅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在权术运筹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楚楚虽然未见过小玩子描述中的朱棣行事的样子，可是现在仔细想来，他能在洪武帝眼底布下如此多的眼线，由此可见一般。

楚楚叹了一口气，只听朱棣闷声说到：“如眉，原谅我好么 ？”

说着抬起脸来，楚楚细看他的眉眼，她是如何爱上这个男人的呢？因为这张脸，因为他有钱有势有权？朱棣见楚楚不语，起身将她压倒在床上：“不回应我就当你答应了？”

楚楚推他：“无赖”

朱棣将她搂紧：“如眉，我真想一辈子都这样抱着你”

楚楚也情不自禁搂紧了他，是了，她爱他，是因为这怀抱让她安心，让她悸动，让她情难自己。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小平的声音：“爷，娘娘，小北过来了”

楚楚拍了拍朱棣示意他起身，朱棣撑起身子，却回到：“旅途辛苦，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派几个得力的人在偏厅守着就行。还有吩咐下去，取消晚宴，就说本王累了，无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等着明天再来回。三宝可在？”

三宝立刻应声，朱棣继续吩咐：“三宝，去到增寿那边，传本王的命令，将他禁足在府中，何时想通了，再来与我说话”

三宝领命：“是，王爷”

小平却没有离开去休息，和小北，还有从应天府带回来的大丫鬟冬儿、君桃、倚翠一起守在偏厅，等候吩咐。

楚楚责怪：“这是闹哪出？小北此刻来了，定是要和你汇报北平府的情况，快起来，正事要紧”

朱棣俯身看她，笑着说：“我现在正是要办正事”

说着上来解楚楚衣服，楚楚又羞又恼，阻止他的手：“愈来愈不要脸了你”

朱棣继续厚着脸皮：“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们吵都吵过了，自然该“和好”了”，故意将“和”字咬的很重，说完就自顾自地脱了外衣。

楚楚恨恨的把他推向一边，跳下床去，啐到：“朱棣你再这样胡闹我可真要生气了！”

朱棣内心欢喜：“如眉，你的意思是刚才你没有真的生气？”

楚楚噎住，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厚颜无耻”

朱棣坐起来，看着楚楚嗔怒的样子，不无感慨的说道：“如眉，我有时真的很怀念恢复记忆之前的你，那个时候，你特别喜欢和我撒娇求抱索吻”

楚楚羞红了脸：“恶俗！”，朱棣贪恋她娇羞的样子，心想只要如眉能够在他身边，就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