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拙，出奇制胜

廿捌.

树林中风声瑟瑟，晨光熹微透着些许凉薄。缥缈的雾气之中，缓缓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星魂半眯着眸子，看着卫庄冷冷勾唇:“我好像来的正是时候。”

“这……”墨家众人有些慌乱，单单是卫庄的流沙就很是棘手，如今又从半路杀出来个阴阳家的左护法，这形势愈发危急了。

“如果不介意，我还有一笔账没和墨家算清。”星魂知晓卫庄素来与盖聂不合，定然不会阻止自己对墨家下手。

“如果你这么哆嗦的话，我很可能会介意。”卫庄将鲨齿收锋，略皱了皱眉，心中似有些不快。

星魂并不在意，冷言:“放心，不会太久。”

星魂转向盖聂，眼神里带了几分挑衅的玩味。

盖聂无言，平静如常，丝毫不乱地拿出木剑，等待时机。

“一个丝毫没有内力的剑圣，我可以给你用一个公平的死法。”星魂满不在乎地开口，不屑地瞥了一眼盖聂手中的木剑，自己也不算是个善良的人。

他极喜欢折辱别人——这显然能显现出自己的强大。何况这个将死之人还是天下闻名的剑圣盖聂。

星魂收回一只手，另一只手使出七成的聚气成刃。他肤色本就白得可怖，加上这一层淡淡幽蓝的火焰晕染，更犹如地下鬼魅。

“竟然用单手应对盖聂，简直太狂妄了！”大铁锤心中愤懑不平，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一拳砸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盖聂堪称“天下第一剑客”，怎能这么由他侮辱！

卫庄面色丝毫不变，没有半分为盖聂担忧。

盖聂并不恼星魂的挑衅，镇定自若地看着星魂，未几便挥动木剑朝星魂刺去。

星魂恍然一惊，忙撤身闪避，却不料盖聂剑法身形之快如同鬼影，根本来不及躲开。

剑气一落，星魂暂缓片刻后才感知到右手传来一阵钻心痛骨的痛。他颤抖着手，咬着牙。

“好快的一剑。”高渐离赞叹不已。

卫庄早料到如此，颇为嘲讽地斜视星魂，眼里掺着鄙夷。

这！他的右手突然丧失了知觉。星魂猛然反应过来，他的手微微颤抖却丝毫没了痛觉，好似这只手的主人并不是他自己。

“你的右手已被斩断筋脉，如果不得到及时治疗的话，可能永远也无法挥动了。”盖聂淡淡告知星魂。

“这……怎么可能……?”星魂咬牙，看着自己被断的右手，颇为不甘。自己还未出手，倒叫盖聂先发制人呢。

“你走吧。”

星魂心中一团怒火滚滚燃起，眸子里杀意喷薄而出，恨不得将盖聂碎尸万段，堕入地牢，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你继续出手也许没有机会可以杀了我，但以你现在的情况，很可能会重伤。”

盖聂不慌不忙地告诉星魂，没有丝毫胜利者嘲讽的意味，却宽容大度得如同慈悲的天神——这对一个狂妄的失败者来讲是最为戳心的诋毁，字字如同火星燎在身上，叫人体无完肤。

“那不是很好，你害怕呢？”星魂冷静下来，照旧是那般目中无人。

“流沙还未出手，你一旦重伤还有可能活着离开这儿吗？”

星魂暗自惊讶，自己险些忘了卫庄的存在，再不济卫庄与盖聂也师出同门人，有同门之情，自己这般折辱盖聂，同不给卫庄面子有何区别？

“阁下要与我作对?”

“你可以试试。”卫庄目光如炬，凛冽勾唇。

星魂暗自咬牙，转身离去。

【你必坚固，无所惧怕。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