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还是爱她(二)

　　“好久不见。”李汶翰讪讪道。

　　“是挺久的，”胡春杨面无表情，“没想到您这业务升级了啊，跟踪、捉奸、做侦探？”

　　“呵呵，”李汶翰摸摸鼻子，“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胡春杨目光在李汶翰和李振宁之间流转，面色一沉：“看起来过得不如您。”

　　李汶翰想说什么，被胡春杨打断：“闲话还是先不要谈了吧，你们谁第一个发现的死者？”他环顾四周，显然不想听李汶翰解释。

　　李汶翰苦笑。

　　一直抽抽搭搭的女人抬头：“是我。”

　　“我叫姚敏敏，今年二十四岁。今天我跟我的未婚夫一起逛商场，中间有点肚子不舒服，就去了趟卫生间。”

　　“你怎么发现隔壁尸体的？”

　　“我当时没怎么注意，就一直玩手机。起来的时候发现隔板下有一小滩红色的液体。这个商场我来的次数挺多的，也知道隔壁一直坏了没去修，挺好奇那个隔间里有什么。就过去看了眼。结果就发现......”

　　“这期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当时卫生间里就我一个人。”

　　“没有声音？”

　　“没有。”姚敏敏确定。

　　......

　　姚敏敏被带去问话，师铭泽和姚明明在外面等着。师铭泽苦着脸，抓了把头发，凑到姚明明跟前小声说：“明明，我跟她没什么的，我把她当妹妹。”

　　不是有意偷听的李汶翰笑出声，脱口而出：“昨天朋友今天妹，明天就是小宝贝？”

　　师铭泽对这个跟着他们一天的男子有些敌意，姚明明显然是认识这个男子的，如果这人长相普通也就罢了，可是眼前这男子显然并不是平凡无奇，如果换一个场景，师铭泽相信这人可以直接上台去走秀的。

　　“你家住海边的吗，管的可真宽！”师铭泽带着怒气，“外人能不能别插手我们的家事！”

　　“铭泽，”姚明明拉住他的袖子，想到那个女人也这么称呼过他，一顿，接着说，“师铭泽，够了不要在外面闹得太难看。”

　　“今天的询问就先到这里。”胡春杨整理好文件，对所有人说。

　　“春杨，咱俩能不能谈一谈......”等到屋里的人出去的差不多，李汶翰叫住胡春杨。

　　“案件详细内容不能告诉无关人员。我不能说。”胡春杨面无表情。

　　李汶翰苦笑：得，还是在生气。

　　虽然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警局，开了个像是在玩闹的侦探事务所，但是......

　　“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李汶翰打算使用美男计，撒娇道，“我也没想到你真能回来这里当警察。以后我干啥都告诉你行不？”他悄悄观察胡春杨的脸色，几年未见，这个清秀的少年已经长得与他一般高。他不知道胡春杨在生气什么，也不知道胡春杨对他的感情又是如何，毕竟在未见的这几年里，他们只是偶尔通了几次电话，而且他还并没有实话实说。

　　胡春杨闻言，围绕在他身边的低气压稍稍一缓，然而他想起来在商场门口看到的那个桃花眼男子，与李汶翰一样，散发的是成年男性专属的一种成熟的性感，仿佛他们才是一类人。胡春杨怔怔的想：毕竟这么多年没见，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呢，那人看起来跟他很熟络的样子，应该关系不一般吧，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李汶翰惴惴地瞅着胡春杨，看着他的脸色变化莫测，心里更没底了。

　　“那个男人......”胡春杨有点迟疑地开口。

　　“李振宁啊......”李汶翰本想解释，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与胡春杨这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关系，暧昧的只有那一个模糊的甚至不能说是吻的一个吻。他摸不准胡春杨的态度，是吃醋吗，还是单纯是小孩子的占有欲？

　　那天在火车站，他脑袋一热做了唐突的事，便落荒而逃，一路上乱哄哄的，也没仔细观察胡春杨的表情。之后在电话联系中，两人齐齐都跟失忆了似的，对这事闭口不谈，仿佛根本没发生过，像是一场属于夏日的梦。

　　难道真的是一场梦吗？

　　“李振宁，是我之前的同学，我们关系挺好的......”李汶翰思考着措辞，“本来今天请他到我家吃饭的......”

　　胡春杨想起李汶翰之前提着一袋子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以前他借住在李汶翰家的时候，这个男人倒是从来没有亲自下过厨。关系好到这种程度吗？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李汶翰发现他实在看不透当初那个男孩了。毕竟当初那件事算是他强迫的，他怕胡春杨反应不过来，搞不清楚自己的心。

　　他心一狠：“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下，我暂时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去忆春路46号的UNINE侦探事务所找我。李振宁在车上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谈完了？”李振宁替李汶翰系上安全带，笑着问。

　　“嗯。”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孩？”桃花眼一眯，也不知在想什么，“长得确实不错。他应该还单身吧，不过感觉他应该挺多人追的。”

　　“我想让他再想清楚一些，”李汶翰瘫靠着椅背，点上一支烟，没抽，只是任由白烟往上飘着，火星一点一点靠近他的手指，他的心有点乱，“可能就是当时没有安全感，稍微有人对他点好，他就抱着不想撒手。”他自嘲的笑了笑。

　　“哦，你这是打算放弃了？”李振宁挑眉，学着风流子的样子挑起李汶翰的下巴，开玩笑道，“不如从了我吧。”

　　李汶翰拍开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没好气道“别闹，我就是想让他再考虑一下，如果他发现并不是喜欢我，甚至是不喜欢男人，我就......”

　　“你就退出？”李振宁收起嬉皮笑脸，“你就不害怕他想明白了，确实是喜欢男人，但是这期间有别的男人闯进了他的心里？毕竟我听说你俩这都几年前的事了，就算是当时有好感，好感会像你这个怪胎一样持续那么久吗？我看今天那个姚明明也挺好看，如果他们......”

　　李汶翰猛地坐直：“我害怕。”

　　不行，他得时刻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