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围

闻笙赶忙将怒气冲冲的丁老四拉开，将旧伤没好，又添新伤的赵端阳扶了起来。

等赵端阳站稳以后，闻笙这时才看见站在身后的不及她腰高的小女孩。小女孩将手心摊开，露出手心里紧紧握着的一颗糖。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闻笙，小声说了一句:“这……这是哥哥给我的。”

闻笙抱起小女孩，朝着丁老四的方向走去。“看见了吗？看见了吗？你的女儿说这颗糖是刚才他给的，你还有问题吗？”闻笙看到小女孩为赵端阳说话，又看见赵端阳被打得满脸都是伤，就有些生气，他才好了一点点。又接着说道:“你为什么不能问清楚再说呢，他身上还有伤呐！”闻笙气不打一出来，可是丁老四除了低头看自己的脚指头，便再也不会其他了。

闻笙对丁老四说完话，回头却已不见了赵端阳的身影，向四处张望却发现他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刚刚那小桥上了。

闻笙放下孩子就去追赵端阳。害怕丁老四出手没有轻重，如果有了好歹就不好了。

快要追上他的时候，闻笙突然有些不敢上前，看着他蹒跚的背影，闻笙第一次觉得这是个倔强的人。明明身体已经很不舒服，却不愿意还手挣扎，好像在借此发泄着什么情绪。

不过看着他越来越吃力的步伐，闻笙还是及时赶到搀着他回去了。

身上的伤不算严重，不过也是鼻青脸肿，几乎看不清楚原来的面目，而且右边大腿上的伤有渗血的痕迹，闻笙只好重新包扎伤口。

“我散步走到桥上，听到有小孩子哭，就过去看了一下。”赵端阳看闻笙一脸的好奇，便好心为他解答问题。

“丁老四是村里的有名的人，自从老婆去世以后，他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对待唯一一个女儿也是一时放在手心里呵护，一时又压根不去关心。”闻笙边包扎边说道。

似乎是又想到什么，闻笙又说道“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状况，小孩子总是哭也多半是因为他不在家，只留孩子一个在家，他要去街上卖炸油条，一分钱两根。对了，你昨天吃的油条就是他炸的。”

闻笙低头看他什么反应，仍旧是令人失望的，他仍然面无表情。闻笙只觉得此时站在他身边给他清理伤口，有些冷飕飕的意思。

“对了！”

闻笙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突然说道:“这个月十五是中秋节呢，我做的桂花糕很好吃！门口的桂花熟了，还怪舍不得摘呢。”

“闻大夫！今天多亏了你了！”

闻笙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对他说道:“以后你少去那里，丁老四的神智：不太清醒。”

那女孩的经历刚好勾起他童年回忆，他突然想起来，少年在承受成长的暴力时，跪在那个男人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胆小懦弱的母亲。

粗长的竹节打在身上，那年他不过是摔坏了一个厨房的碗而已。

小小年纪的他，尚且不知道原来摔破一个碗竟然是要受如此大的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