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5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 45

第四十五章

　　刑部大牢，幽暗阴森，安静得仿佛除了火把燃烧的声音外再听不到其它，纵使是七八月的天，呆在其中，直觉通体升寒，呼吸之间都能喷出一道森森白雾来。

　　王小石跟白愁飞正呆在一间牢房之中，距离他们被抓进刑部大牢，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两人从刚开始的困惑不解，到如今的隐隐有所猜测，心中却没有丝毫担忧。

　　——他们的朋友一定会想方设法救他们出去，光是清楚这一点，胸膛中的心便是火热的，他们便无所畏惧。

　　“两位少年英雄，好功夫，好气魄，傅某可没见过谁入了我这刑部大牢还能如此安然自如的。”

　　关押两人的牢房之外，设了一处木椅并一张茶桌，上头摆着一壶清茶，而雕花木椅之上，端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面色红润，续着短须，样貌文雅，正是刑部尚书傅宗书。

　　傅宗书其人乃是蔡京一党之人，更是蔡京极为宠信的心腹，他一出现，便更能证明这件事的不普通——若是两个寻常的“杀人凶手”，怎能请的动他傅宗书出面？

　　王小石瞧着此人派头极大，心中猜测他的身份，脸上却没惧色，朗声道：“我们之所以不怕，是因为问心无愧，况且我们有兄弟在外替我们奔走，朗朗青天之下尚有律法，便是用莫须有罪名叫我二人屈服，也避不开法理昭昭！”　

　　傅宗书放下手中茶盏，神情悠闲地像是在看一场戏，听到王小石这样说，忍不住摸了摸唇上的胡子，轻轻笑起来：

　　“年轻人，你还是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那苏梦枕会为了你们两个无名小卒与蔡相爷抗衡？金风细雨楼历来便有规矩，不与朝堂之人起冲突，苏梦枕新任金风细雨楼楼主，眼下正是力不从心的时刻，本官倒要看看，是你们两个的命长，还是苏梦枕的心狠。”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却不想王小石同白愁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坚定，异口同声道：

　　“苏大哥不会。”/“苏梦枕绝不是你口中的人。”

　　同南歌猜测的一样，方应看实在是怕极了旁人说他这“小侯爷”之位来历不明，果真没有向刑部的人说清王小石的身份，故而傅宗书并不知方应看的用意，只以为抓捕二人是为了苏梦枕而来。

　　见到两个人如此坚定，傅宗书有些遗憾地咂咂嘴，身体向前倾了几分，语带诱惑道：

　　“苏梦枕可没几年好活了，我傅某人呢，向来是欣赏年少英才，依我看，你们二位联手的本事绝不在苏梦枕之下，为何不杀了苏梦枕自己做那金风细雨楼的掌权人？男儿都有称霸江湖的雄心壮志，难道你们竟然没有？”

　　“呸！”

　　白愁飞性子极为高傲，自然不可能对傅宗书有什么好脸色，冷冷骂道：“这世上，人有人的活法，畜牲有畜牲的活法，我虽然有野心，可也看得清自己，若是人同畜牲一样坏事做绝，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

　　傅宗书怎么听不出白愁飞这是在暗地里嘲讽自己，冷笑一声道：“骨头倒是硬，像你这般的人本官见得却多了，到最后还不是跪着求我放过他们？来人呐！叫他好好清醒清醒！”

　　王小石登时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瞪着傅宗书，他与白愁飞的武功未必不能闯出大牢，可那样或许便顺了对方的意，到时候连累的便是金风细雨楼同身边的人。

　　“有的人放着人不做，却偏偏要做犬，你尽管来，若是向你低头，我白愁飞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白愁飞哪怕沦落监牢也并未低头，偏偏傅宗书见不得这样的傲骨，打定主意要他吃吃苦头，叫人把他同王小石关入水牢之中。

　　似乎是瞧见王小石愤怒的眼神，傅宗书哈哈大笑道：“这天下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只要你碍了我们的路，就算你长了翅膀，又能逃到哪里去？这天下都是我们的。”

　　王小石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死死盯着傅宗书的脸——他记忆里，贼人杀死他娘亲的时候，也说过这样这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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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宗书见两个人被丢进水牢，便心满意足地坐回去继续喝茶，忽然有人来通报，在他耳旁说了几句什么，他立刻连连叫好：

　　“来的好啊！哈哈哈哈，苏梦枕，没想到你真的如此看重这两个年轻人，竟然亲自送上门来。”

　　说着他便起身，得意洋洋地瞧着水牢中的两个人：“托你们的福，苏梦枕这个蠢货自己送上门来，什么梦枕红袖第一刀，这人呐，成大事便不能心慈手软，啧啧。”

　　……

　　……

　　“不好！其中一定有诈！”

　　傅宗书离去之后，王小石醒悟过来傅宗书根本就是冲着苏梦枕来的，奈何他与白愁飞眼下在牢中束手无策，只能咬牙期盼苏梦枕莫要中傅宗书的奸计。

　　白愁飞泡在水里，神情有些无奈，抱着胳膊靠在墙边苦笑道：“可还记得你我二人于细柳相遇，说好要到京城建立一番功业，这才刚崭露头角，居然就入了京城大牢。”

　　王小石性子开朗天真，这个时候尚能苦中作乐道：“这也是一种谈资，天底下有几个人能进这刑部大牢？还能叫刑部尚书亲自伺候？”

　　说罢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有人脚步轻盈靠近，同时警惕地止住了笑，镇定地看向水牢之外。

“对对对！他们就是我的同伙，大捕头，赶紧把他们两个带回神侯府严加拷问！！”

温柔的脸出现在牢房之外，指认两个人的神情格外认真严肃。

　　王小石跟白愁飞的脑袋上缓缓升起一大片问号。

这唱的又是哪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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