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1章 且试天下 20

第二十章　　

　　“我本以为兰息殿下是来向我解释那一日利用我之事，你在公开场合给了那灵玉没脸，变着法子打了那现任雍州王后百里氏的脸，却还没给我这个朋友一个解释。”

　　南歌慢慢短期茶盏喝了一口，没有回答丰兰息的问题。

　　丰兰息蹙着眉，手里捧着小暖炉沉吟片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叹一句：

　　“皇歌果然聪慧，一眼便看出了息真正的谋划，息惭愧。”

　　南歌斜着眼睛等他的下一句解释。

　　“世人都道雍州现王后百里氏虽出身低微，但为人宽宥慈爱，对我这个先王后倚歌公主留下的二殿下也视为己出，可谁又能晓得，温言软语之下，藏的却是一颗骷髅恶心。”

　　丰兰息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回忆什么，唇角无奈勾起，苦笑一声：

　　“我从不吃来路不明的食物，因为不知其中会不会混入能让我致命的毒草，随身能解毒的香炉从不离身，也是怕有朝一日被人暗算，这些年旁人都只道息身份尊贵，却没为我设身处地地想过。”

　　南歌扫一眼他捧在手心里摩挲的香炉，知道这不是假话：“那你大哥呢？丰苌殿下爱护于你，何不告诉他实话？”

　　丰兰息摇摇头：“大哥为我筹谋的已经够多，况且百里氏心狠手辣，视被我母后养大的大哥为眼中钉，骨中刺，根本不顾念母子之情。此次入京都，一路上遇到三次劫杀，若非大哥舍身护我，只怕息早已命丧黄泉。”

　　南歌轻轻吸了一口气，百里氏的愚蠢恶毒是她没有想到的，六州世子王女入京乃是淳禧帝的命令，丰兰息的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瞧着，她却选在此刻暗杀丰兰息，连自己亲儿子丰苌的命都可以不要。

　　果真是又蠢又毒。

　　“……皇歌也是息在雍州之外结识到的第一个友人，若非逼不得已，息绝不想牵连于你。”

　　丰兰息睫毛眨了眨，手里捧着香炉淡淡道，瞧着似乎有些忐忑，脆弱的宛若一株风雨中的兰草，虽然饱受摧残却仍有一身傲骨。

　　南歌看一眼站在丰兰息身后的侍卫，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走远些，那侍卫不为所动，丰兰息立刻出声：

　　“穿云，无事，去吧。”

　　那侍卫慢慢退后，与服侍南歌的侍女站在几丈开外，确保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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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歌看人走远，才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省省吧，原以为你是真心道歉，却不想还是不肯真心相交，脸上的假笑看的人眼睛疼。”

　　丰兰息愕然：“这是何意？”

　　南歌在面前的干桂花里挑出几朵放在手心，才看一眼面露惊愕的丰兰息：

　　“你可知与人相交便是要以真心换真心，你口中所说的朋友，却只是有利用价值之人，若我没猜错，你是想请我借着几日之后的蓬莱宴大大打压那灵玉公主，如此一来百里氏听到消息后必然会迁怒于你，说不得还会做出什么蠢事还叫你抓住把柄。”

　　丰兰息脸上的惊愕之色慢慢消失，唇角缓缓勾起，眼睛亮的厉害，盯着南歌不肯挪开视线，宛若发现了一件顶顶有趣的东西。

　　下头的人都被支开了，眼下就两个人独处，丰兰息一向挺得笔直的背松懈下来，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石桌上慢慢点了点，浑身气质一变，那个“芝兰玉树”的兰息殿下身上竟然多了几分捉摸不透来。

　　“有趣，当真是有趣，你还是这世上第一个看透我在想什么的人……”

　　丰兰息像是卸下了什么面具，撑着下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南歌：

　　“若非知晓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怪力乱神之事，我倒真的有些怀疑你莫不是什么精怪成精，竟能看透人心。”

　　南歌慢吞吞道：“不装了？”

　　一开始她就觉得丰兰息有些奇怪，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处处谨慎，时时小心也就罢了，但表现出来的特质却跟他的腹黑不相符，便猜测丰兰息也跟她一样，表面上露出来的都是“人设”。

　　没想到果然如此。

　　表面温文尔雅，被后母陷害二殿下，私下里却是韬光养晦，蛰伏等待反击的黑心狐狸。

　　“公主不也在装么？”

　　丰兰息撑着下巴——这个动作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平时的“丰兰息”身上的。

　　“果真不愧是息之友，你我却是同类，得友若此，夫复何求？”

　　丰兰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他生了一双生来多情的桃花眼，眼尾细长且微微上翘，平日里君子端方的时候瞧不出来，但此刻他卸下面具一笑，就很有几分狐狸的味道。

　　南歌挑了挑眉，也不装什么温婉大方人设了：

　　“你口中的朋友便是可以利用的对象吧？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还要感到荣幸？”

　　“正解，果然是冰雪聪明。”

　　丰兰息微微一笑，既然两个人开诚布公，他也没有继续端着，开门见山直奔话题道：

　　“五日之后的蓬莱宴，息会暗中助你夺得魁首。”

　　“你这样一只黑心狐狸算计一个没什么脑子的灵玉，莫不是跟她有仇？不对，灵玉唤百里氏表姨母，你又如此反应——莫非百里氏有心将这位灵玉公主娶进雍州王室？”

　　南歌忽然想明白了一点，丰兰息根本不是表面上任人掌控的好脾气“兰息殿下”，他这么针对灵玉，只能说明灵玉触及了他的利益。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力。”

　　丰兰息赞赏地瞧南歌一眼：“如今父王未册封世子，百里氏蠢蠢欲动，有意将灵玉娶入王室，无论她嫁给我跟大哥任何一人，都只会影响我兄弟二人的感情，更何况我讨厌被人操纵，便只能利用你这位友人了。”

　　他说的直白，南歌抽了抽嘴角：

　　“我倒宁愿你真的是什么雅致无双的兰息殿下，你这利用二字说得可真顺口。”

　　丰兰息好算盘，五日后南歌是赢了灵玉，商州王室必然面上无光，世人追究原因，便会发现这场争端的开头是丰兰息，那商王又怎么会愿意再叫灵玉跟雍州王室扯上关系？

　　百里氏的算计必然要落空，说不得还会让丰兰息抓住些把柄。

　　“这本就是一件双赢之事，又谈何算计？”

　　丰兰息反问南歌，一脸淡定。

　　“双赢是建立在两方合作的基础之上，兰息殿下从未信任过我，怎么谈得上合作？”

　　南歌眉心一动，忽得扫了扫丰兰息一眼：

　　“若想我配合殿下，那还要请殿下答应我一个要求。”

　　丰兰息含笑道：“……是什么要求？”

　　南歌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丰兰息眼中滑过一丝诧异：

　　“这便是你的要求？”

　　“自然。”

　　南歌认真道：“若是殿下觉得勉强，那便算了吧？今日的谈话我只当没有发生过。”

　　“不，息觉得皇歌提议甚是有趣。”

　　少年人勾了勾唇，眼里流露出几分兴致来，总算是有了几分少年人的好奇与朝气：

　　“既如此便说定了，五日后的蓬莱宴，息翘首以盼。”

他眼神闪了闪，再抬头又变成了那个矜贵绝伦的丰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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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看这本书的应该都知道，我写的原创内容占百分之七八十的样子，所以节奏，进度可能会慢一点。

作者我打算慢慢写，每个人设都尽量写丰满一点，填充血肉，让主角形象更丰满一点，再说说丰苌跟丰兰息，南歌死了以后才会是白月光，在全员不降智的情况下，丰苌跟丰兰息对南歌的好感要一点一点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