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警察这才长长地了一口气,看着那穿着校服的女孩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赶紧冲着那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
“杜城,你在这守着你师傅,叫老闫带人守着那小子,等有情况了给我打电话,我先把南南带走,换身衣服。”
都是警察,自然能从小姑娘身前那一大片血迹推测出那会儿的场景有多么血腥可怖,这会儿小姑娘担心她爸没反应过来,万一落下什么心理疾病——
杜城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后怕,他刚刚光顾着担心师傅竟然忘了这一茬,这么想着眼里有些愧疚,摸了摸女孩的头:
“南南,你先跟张局回去,师傅这我守着没问题,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是个噩梦,明天醒了就忘了好吗?”
女孩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房里的雷一斐,眼里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她像是有些无助地点了点头:
“杜哥,那个人他也在,也在医院里头,他,他为什么要杀我爸爸?”
杜城卡壳了,今晚事出突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偷袭雷一斐跟南南的人是谁。
原本今天雷一斐应该在家里陪女儿的,但是杜城想请师傅雷一斐吃顿饭,雷一斐才带着女儿赴约的。
来的路上,雷一斐还跟杜城打电话问是哪家饭馆呢,杜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南南的尖叫声还有刀子捅进肉里的声音。
“这些你不用操心,这些都是大人,大人应该管的事情,哥跟你保证,一定把那个王八蛋绳之以法!”
杜城情绪有些激动,一边的张局也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情绪激动,对杜城穿着警服骂脏话的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那个人好像认识爸爸,从面包车上下来就冲着我们两个来了。”
小姑娘想起了刚刚的场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你们一定不能让那个坏人跑了……奶奶还在家,我不能让她知道爸爸住院的事,等明天我再溜出来,杜哥,麻烦你了。”
明明是个小姑娘,但坚强的可怕,杜城又揉揉她的脑袋,勉强挤出来一个笑:“那行,快回去吧,师傅这我守着呢。”
……
……
三天后,雷一斐已经从重症监护室中转到了普通病房,但身上的伤还得继续养。
“这个人手里为什么会有师傅的画像?那副画到底是谁画的?”
杜城刚刚从医院回到警局,就得知同事们在医院里重伤昏迷的那个歹徒身上搜出来一张雷一斐的素描肖像画,这也证实了那天南南的猜想:
这个歹徒是蓄谋已久要对雷一斐下手的!
雷一斐是刑侦支队的队长,多次被评为进步,他救下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美容院拐卖人口案”就是雷一斐破的,他本人在警局里也颇有人缘,这会儿他出事了,整个办公室气氛都有些低迷。
“那个歹徒真是太丧心病狂了,敢当街杀人,雷队还带着他闺女呢,这好歹没出什么事,不然真是——”
“那小子伤的比雷队还重呢,现在还在ICU,雷队已经清醒了,这就叫恶有恶报!”
有小警察跟着插了几嘴:“还好咱们雷队身手不凡。”
一个端着保温杯的警察摇了摇头,叹口气:“遇上这么大的事,小姑娘也是够可怜的。”
谁家里没有老婆孩子?谁不是家里的顶梁柱?
雷一斐现在可还躺在医院里呢,凶手又重伤昏迷没办法审问,一办公室的警察都憋着气。
警局里有个老警察看不下去杜城硬抗着了,连忙劝杜城:
“我说杜城,你这刚在医院连轴转了三天就回警局,觉也不睡,真把自己当超人了?雷队的案子张局说了,上面很重视。要不你先回雷队家把雷队闺女跟老妈安顿好再说?哎……这家里头老的老小的小,雷队再一住院,这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满警局的人都知道雷一斐是杜城的师傅,杜城这小子是把雷一斐当爹的,这下出了这么大的事……
“行了老王,你别劝这小子了,这小子是把雷一斐当亲爹看的,这案子要是不破,他估计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在医院跑前跑后伺候了雷一斐三天,要不是雷一斐他闺女雷南歌把人赶回来,指不定他还扛着呢。”
张局从办公室外头走进来,办公室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张局。”
“张局。”
“张局您来了。”
“我能不来吗?咱们自己人叫犯罪分子打击报复了,这是犯罪分子对我们北江分局赤 裸 裸地挑衅!老闫,那个画画的找到了没有?”
张局今年也才不过四十出头,她跟雷一斐是多年的老搭档了,这会儿老部下出事,她自然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劲的:
“现在凶手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清醒,不过画画的那小子找到了,杜城,你去问话,记住,不许带私人情绪办案,否则你就乖乖给我回家去,记住没有?!我也是在说你们!我们是警察,不能带着私人情绪办案,明白吗?”
张局颇有威严地扫了一眼办公室内外,警察们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
……
那张照片里的肖像画很好找,背景并不是画布,而是一面刷了白油漆的墙面,通过里面的背景判断,作画地点应该是北江游艇会大楼,而警方又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初画下这副肖像画的人。
沈翊。
北江有名的天才画家,在艺术领域有着极高的天赋,一幅画千金难求,更让人惊叹的是,传言中他可以“三岁画老”,就是凭借一个人小时候的照片,画出他成年之后的模样。
留着半长发的青年面容俊秀,清冽之中还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颓废,身上的满不在乎倒是收敛了几分。
“……”
“这副画是你画的?”
杜城压着怒气,好叫自己理智下来。
“是啊,怎么了?”
沈翊看一眼杜城放在桌上的照片,无所谓地整理头发:
“这副画是我画的。”
杜城继续道:
“是谁叫你画的?”
“一个女的,我记不太清楚了。”
杜城把手里的纸笔摔在沈翊面前,用手点着笔记本:“听说你能三岁画老?那你能把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画出来吗?”
“……”
沈翊沉默着,望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眼里有些茫然,半晌之后皱着眉平静道:
“我画不出来。”
“啪!”
杜城的怒气终于压抑不住,猛地拍一下桌子,咬着牙道:
“画不出来?现在你跟我说你画不出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幅画,我的一个同事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一个小女孩因为你的一幅画,眼睁睁看着歹徒把刀刺进了她父亲的心口里!!”
沈翊瞳孔猛地缩了一下,面上出现了一丝茫然无措,似乎在笑话杜城这番话的意思。
杜城终于忍不住离开了审讯室,他现在被情绪支配,根本没办法做问话。
坐在原位的闫谈声叹了口气,把那张照片往沈翊面前推了推,才替杜城解释道:
“你画的是我们刑侦大队的队长雷一斐,有人用这张照片找他报复,就在民生巷里,雷队的闺女也在现场,小姑娘眼睁睁看着她爸爸被人……校服都染透了……哎,算了算了。”
因为他的一张画?
一股恶寒涌上心头,从脊背骨细细密密地爬上头皮,到最后汇成一股剧烈的愧疚。
沈翊干呕起来,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脑海里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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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的,开猎罪图鉴了,嘿嘿嘿,可能会有改动(一定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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