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颗少男心伤得透透的
南歌头也不回地跑回了俊疾山，白浅也跟着回去了。
她虽然同情四哥，但站在师父的立场想一想，千年前捡的一只小狐狸，忽然摇身一变追着你要报恩，确实有些突兀和奇怪。
南歌心里确实够复杂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白真。
你要说客客气气装作无事发生吧，白真一见她就要变白毛狐狸求撸；但要她真向千年前那样毫无芥蒂地继续把白真当小白养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尴尬之下她只能暂时躲着，反正神仙命长，尤其九尾狐一族更是长寿，说不得过个几千几万年，白真就能忘了这一茬呢？
一想到这里，南歌就恨不得抓着粉团子的脖子狂摇一通。
“粉团子，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跟我说小白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现在呢？？青丘的狐帝之子啊？我宝贝徒弟的哥哥啊！！”
南歌捂脸躲进被窝，把自己团成一条胖乎乎的毛毛虫，恨不得冲回千年以前掐死那个抱着小狐狸睡觉的自己。
【宿主，我冤枉啊？！】
粉团子跪在一颗榴莲上，两只小胖手高举过头顶，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它也委屈啊！
【当初无论是扫描还是分析，都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啊？！】
南歌拱了拱，把蹭的乱蓬蓬的脑袋从被窝里拿出来，慢吞吞道：
“我真傻。”
“真的。”
“谁家正常狐狸会有好感度提示......”
系统面板跳出来，白真的名字赫然在上头十分清晰：
【小白（白真）：当前好感值 100 生死不离。 】
关掉好感度提示面板，南歌像一条胸无大志的咸鱼一样躺在床上，目光呆滞。
最新一条的好感度提示就是刚才。
白真直接把好感度拉满了。
粉团子已经从榴莲上下来了，把榴莲掰开，取了一块榴莲肉在啃，含含糊糊道：
【宿主啊，100好感值呢，咱不亏，你看看人家白真那张脸，要不你委屈一下？】
南歌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拳头，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粉团子抱着榴莲溜了。
......
......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刻。
或是夜深人静快要入睡之前，或是白日里工作学习的时候，或是外出旅行心情正好的时候......
从前做过的一些蠢事和尴尬到想尖叫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会涌上心头，羞耻心和尴尬症当场能给你送走。
南歌现在就是这样。
自打在昆仑墟见到白真，她就忍不住想起一些千年前和小白相处的事。
什么抱抱亲亲举高高，梳毛撸撸抱着睡......就差没一起洗澡了。
如果小白一直是小白，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现在把画面里的狐狸替换成白衣服的男狐狸精……
再想一下一个貌美青年趴在你跟前“嘤嘤嘤”求虎摸......
这是什么羞耻play？？打码！打码！
画面太黄暴不能播啊喂？！
如果白真当时是有意识的，她早就抓着白真往死里打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尴尬？
可偏偏白真是她“死后”才恢复的神智，更是追了她一千多年，又为了打探她的下落耗费了万年修为......
好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南歌叹一口气，目光忧伤颓废，整个人脑袋上的呆毛都没精神地耷拉下来了。
在一旁练功的白浅瞧着师父眼睛下头那一片青黑，就知道她肯定是在为四哥的事发愁了。
“师父可是在为我四哥的事烦恼？”
白浅眨眨眼，挥挥手，一壶清茶出现在桌面上，倒一杯递到南歌手里，才道：
“师父放心，我四哥虽然从前是个追鸡逗狗，把酒唤友的性子，可也绝不会做出死缠烂打之事，若打搅到师父，不必您出面，我就负责把他打回青丘去。”
南歌喝口茶静了下心，摇摇头道：“无事，就是觉得当初若我回去早一些......也不会叫你四哥寻了这千年，还白白丢了万年修为。”
“这与师父有什么干系，是我四哥自己愿意的。”白浅拨了拨面前的茶杯坦言道：
“师父也不必纠结当初过往，我们妖族的想法与人的想法本就不同，当初四哥蒙难，是师父救了他，不过是给师父做几年的灵兽，有什么好丢人的。”
南歌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你不帮着你四哥说话，叫我让他进来么？”
——白真已经在俊疾山外站了半月有余了。
没得到南歌允许，他也不进俊疾山，就变成小狐狸在外头趴着。
白浅拼命摇头：“师父不必因为他是我四哥有所顾忌，我如今投在师父门下做弟子，怎好叫师父替我为难？”
这是南歌和白真两个人之间的事，她贸然替四哥求情才是真的帮了倒忙，反正神仙又不会渴死饿死。
（白真：真是感天动地兄妹情 ：） ）
南歌揉揉脸，叹口气，徒弟懂事不愿意叫自己为难，那她也不能叫白浅难做，想了想，还是决定出门瞧一瞧，跟白真把话说清楚。
......
......
俊疾山外，一只蔫哒哒的白狐狸趴在草地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俊疾山上的花神殿，尾巴都没精神地耷拉下来拖在地上，两只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瑟瑟瑟瑟瑟瑟瑟瑟......”
白真小小声抱着自己的爪爪念叨着南歌的名字，若是有凡人误入此地，瞧见一只会说话的狐狸还不得吓死。
“噗——”
离他不远处的一处平地里，忽然冒出一个老头，长眉毛长胡子，眼睛只有一条缝。
白真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认出来不是什么厉害的妖怪，原形应当是掘宝鼠一族，就没多管，继续趴着。
“这位......老汉瞧你在这里趴了半个多月了，你可是在等司音姑娘？”
粒和只从土里冒出一个脑袋，跟刚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一眼看过去还有点惊悚。
白真相当高冷地呲了呲牙。
才不是在等他那个笨妹妹。
粒和感受到属于上神的威压，整个人“砰”地一下变成个小胖老鼠，战战兢兢地缩回了地底下。
惹不起惹不起。
白真百无聊赖地用爪子拍了拍地面，心里更难过了。
瑟瑟一定是觉得他人形太丑才不愿意见他的。
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毛都写满了“沮丧”，整张狐狸脸皱巴巴像是在酸水里泡过，伸出小爪爪摸摸自己的肚子，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唔，好想吃瑟瑟做的小点心啊。
还没等他回味那小点心的味道，鼻头就耸了耸，闻到了一丝甜香味，转过头一看，南歌正颇为无奈地站在不远处。
“我说，你就做了十几年的凡间狐狸，现在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也不懂的灵兽了？”
白真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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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疾山常年多雾，灵气化成的白雾笼罩着整座山，草木葱郁，芝兰生香，一进入其中就觉得心旷神怡。
南歌在山下幻化出一座小茶亭，看一眼对面略显羞涩的白衣男子，挑了挑眉：“白真上神请用茶。”
白真听她这么生疏的称呼自己，眼睛里的光忽然就黯淡了下来，端起茶水喝在口里只觉得苦涩。
先前他上天入地找寻了千年，只想着见到瑟瑟以后要如何，却不曾想过，自己狐生最幸福的那段时光，对于瑟瑟来说，不过是一段寻常过往。
若能早些恢复神智，他就能诉说自己的情意了。
两个人都沉默良久，静静喝茶。
许久，南歌才开口道：
“千年前的过往，还请白真上神就此忘了吧。”
白真一下子懵了，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抖了抖，慢慢将茶杯放回原位，心情很是低落地小声道：
“是我叫你为难了吗？”
南歌淡淡一笑：“谈不上为难，只是当初上神落难，我不过随手搭救，本就没有想着有人来报恩，先前不知上神竟然一直记着‘沈瑟瑟’，若是早知道，我定然早些告诉上神，免去这许多的奔波。”
“瑟瑟......”白真垂下眸，第一次不知道如何答话。
若是找不到你，再寻一千年又如何。
他们九尾狐一族，一生认准了一个人，生生世世都不会放手。
如果当初，他一开始就以人形遇到瑟瑟，那现在瑟瑟就不会对他如此陌生客气？
毕竟是自己救下来的小狐狸，南歌咳嗽一声，抿了抿唇道：“你的伤......还要紧吗？”
白真缓缓眨了眨眼，还没等他露出欣喜的表情，就看南歌变出一朵碧玉色的灵芝仙草递给他。
“这是万年碧芝，你元气大伤，用这个最合适不过。”
“日后不提前尘，你我可为挚友。”
“既然是为友，那我这俊疾山自然也是欢迎白真上神的。”
南歌温和的表情在白真看来只觉得写满了疏离，一颗心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
是啊，他怎么忘了，瑟瑟是这世上最清醒的女子。
她怎么会把“小白”和“白真上神”划上等号？
一个是懵懵懂懂的凡俗狐狸，甚至连灵智都未开，一个是青丘的白真，在她心里，后者甚至比不上前者。
从前我没办法保护你，却能与你朝朝暮暮；如今我终于能堂堂正正站在你眼前，对你说一句喜欢，你眼里却只剩疏离和陌生。
“多谢......花神。”
他哑着嗓子，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南歌，看着那张熟悉的恍若梦中的面孔，终于喃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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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啧啧。】
南歌望着白真离去的背影，任由山风猎猎地吹着自己的衣衫，整个人仿佛快要乘风归去。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粉团子从系统空间里跳出来，坐在南歌肩膀上，一边感叹一边摇头叹息：
【一颗少男心呀，叫你伤得透透的了。】
“那难道要我装着糊涂像以前一样继续抱着他亲亲抱抱举高高？既然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何必给他希望？”
南歌翻个白眼，抱着胳膊道：
“从前他还是只小狐狸也就罢了，现在他是青丘的白真上神，不是我的小白。”
【宿主，有时候我觉得你处理这些感情问题的时候，比我这个数据堆起来的还要冷静客观。】
粉团子摇摇头，尾巴一晃一晃的。
“我就当你在夸我，‘沈瑟瑟’已经死了，那段过往就叫它埋在过去，小白就是小白不好吗？”
南歌笑了起来，笑容里很有几分释然。
她当初捡到小白的时候它就只是只会冲着人哈气，会撒娇，会撕家的小狐狸，陪伴沈瑟瑟十几年的也只是一只灵智未开的凡狐罢了。
恢复记忆后的白真只不过是接受了那段记忆和视角，不是她的小白。
【你们恋爱学园的，还是这么可怕啧啧啧。】
粉团子摇头晃脑，再不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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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应该理解的吧，就跟转世以后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一样，南歌对待任何感情都是很冷静分的很清楚的。
作者小白不等于白真，就如同素素不等于白浅。
作者一对比就明白了吧，就算以后白真争气一点当上男主，那也是以白真的身份开始的。
作者正常人是不会喜欢宠物的啊……
作者谢谢为本书点亮会员的小可爱们！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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