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南歌大脑反应了三秒。
自己和二月红同辈+解雨臣是二月红的徒弟=自己是解雨臣的长辈=这小崽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叫我什么？”南歌表示不过分开了半个月，怎么解雨臣就改口了：“二月红也给你托梦了？？？？”
解雨臣无语，托梦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张起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沈姑姑？”
解雨臣的声音很低，但却格外圆润，该夸他不愧是学戏的吗？这话一出口，吴邪侧目看他：
花爷，您来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
三天前气冲冲跑到吴山居说要探明真相的是谁？恨不得把照片拍到他脸上的花爷又跑哪去了？
吴邪看着解雨臣，解雨臣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南歌，张起灵把手心里的小鸡放在身边的竹篾里，把大门打开，迎几个人进去。
南歌自然而然地扯着张起灵的袖子进了门，身后依次跟着解雨臣、吴邪和胖子三个人，关上院门，阻隔了村子里或探究或好奇的视线。
三个人这三天联系不上南歌和张起灵，都以为他们在八乃查线索出了什么问题，连夜买了火车票风尘仆仆地赶来，略显狼狈。
南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尽管一个解雨臣一门心思想扒自己马甲，一个铁头娃吴邪总想往老九门这些烂事里面撞，但总归是需要照顾的小辈。
（王胖子就这么草率的被忽略了哈哈哈哈哈。）
“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问题，先进去洗漱吧，最里面那间房有热水器，洗个热水澡再问吧，我现在就在这里，人又跑不掉。”南歌耸了耸肩，示意张起灵：
“之前不是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吗？正好给他们用，我先去把小鸡们安置好。”
说着就溜了，留下没什么表情的张起灵对着三个人沉默。
“小哥，你最近还有想起什么东西吗？总觉得你变化好大。”吴邪拍了拍张起灵的背，感慨道。
“对啊，小哥，你这查线索可是有佳人相伴，还有你这院子，啧啧，提前进入养老生活呀这是？”王胖子打量了一圈小院，啧啧称奇。
这处小院子是非常典型的广西古建筑，并不像他们进村以后见到的竹楼建筑，而是青砖古建筑房屋。
满院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绿植，富有亚热带风情的藤本植物沿着墙壁的边沿向上攀援，为建筑物增添了灵动气息。
左边水井上有一座转动的景观小水车，院子里开着花的树下放着两张竹躺椅，竹筒拼接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壶茶具，不远处扎好的篱笆墙里，毛茸茸的小鸡崽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隐居田园后的生活莫过于此了。
吴邪发现张起灵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变了不少，如果说之前是淡漠不理世事，仿佛世间很少有人和事能打动他；现在的张起灵身上多了两分烟火气，捧着小鸡微笑的时候就像是个平凡的男人。
“嗯……想起一部分。”张起灵看向院子，眼神深邃，呆在这座院子里，他常常会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
“嗯？你居然记起来了？果然你这半个月没白呆，想起什么了都？”王胖子跟他哥俩好的拍拍张起灵的肩膀，随口问道。
“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张起灵说完这句话，带着他们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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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没有说话，而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张起灵。
自从他离开塔木坨之后，一直记着南歌之前告诉他的话。
【 你师父，给你在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下留了东西。】
【话我带到了，信或者不信都由你。】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南歌不合时宜的玩笑，但事关师父，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红府花园里那棵树下掘地三尺，挖出了一方锦盒。
里面是好几张用暗语描绘的地图，解雨臣一眼就认出来是师父的手笔，几枚印章，两把老旧的钥匙，还有一些旧照片，大多都是丫头留下的照片。
解雨臣慢慢地翻看着手里的照片，眼神慢慢变得柔软。
有他第一次登台亮相的照片，有红小红出国前留下的照片，有他在师父书房调皮捣蛋被罚的照片，有过年大家的合照，还有他跟师兄唯一的一张合照......
翻到最后，他的手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划过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那是一张很老很旧的照片了，但看样子被保存的很好，能瞧出来师娘对这张照片的珍视程度。照片已经有些模糊，可照片里的人脸庞他看得清楚。
那是一张叫他匪夷所思的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穿着过去的衣服，似乎站在一处门前微笑着看着镜头，在照片上的左下角，清楚的写着一行蝇头小字：
“1939年摄于新月饭店。”
凭他的眼里自然能分辨出照片的真假，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照片上的人，一个是才分别不久的哑巴张，一个是疑似沈姑姑后人的沈南歌。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师娘留下来的照片里？而且为什么他们和照片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难道黑瞎子说的是真的，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人？
如果以前他还有所怀疑，但在塔木坨见到了样貌几十年不变的陈文锦，面对一个“沈南歌”又怎么可能不怀疑？
当天晚上，他抱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半梦半醒间，似乎回到了师父师娘刚去的那几天。
......
......
解雨臣是二月红的关门弟子，也是他最小的弟子，解雨臣上头还有一个大师兄陈皮阿四，二师姐红小红，他又是在二月红年暮时收的徒弟，所以二月红和丫头双双离开时，他才不过十几岁。
那时红府已经还到二月红名下了，陈皮当时在外地，得了消息拼命往回赶，红小红在国外学画，还不知道得到消息要到猴年马月，所以师父和师娘的一干丧事都由解雨臣来操办。
彼时的解雨臣早就是九门解家的当家人了，八岁成为解家少当家，凭借着二爷的庇护和解家长辈留下来的产业，硬生生撑住了解家，这几年他早就不是以前遇事只会哭泣的孩子了。
因此他沉着冷静地安排妥当了二月红和丫头的后事，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他不顾旁人的阻拦和冷嘲热讽，没有等到陈皮阿四回来便将师父师娘下葬，只为了他们能体体面面的离开。
那天带着笑，送走了夸赞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解雨臣回到挂满白幡的红府，在门前站了很久。
解雨臣自小就是个孤独的孩子，解家的男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女人们走的走，逃的逃，偌大一个解家只能靠自己支撑。
最疼爱他的师父和师娘也离开了，他最后一又是一个人了。
身心俱疲地回到红府，解雨臣皱了皱眉，看到供奉着着二月红和丫头照片的正堂里，似乎多了一个人影。
再一眨眼，又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提着灯笼走近，看到原本放着供果的地方，多了几盘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都是师父师娘爱吃的。
“谁在这里装神弄鬼？”解雨臣冷冷喝道，深更半夜，空荡荡的灵堂里只有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回荡。
解雨臣原本以为是陈皮回来了，但转念一想，陈皮没理由避着自己，有些疑惑，上前几步，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人。
但解雨臣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东西放在师父师娘灵前，于是叫人把饭菜换掉。
第二天，供桌上多了几盘水灵灵的果子，解雨臣甚至不知道这个暗地里来吊唁的人是谁，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换掉了供果的。
第三天依旧是这样。
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师父师娘头七，陈皮终于回来了，直到早早入土为安是师父和师娘的遗愿，他并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跪在红府外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一跪一拜地进了红府，被身边手下扶起来的时候，额头都是带血的。
给二月红和丫头上完香，陈皮原本阴鸷的眼神愈加阴沉，但他看到摆在供桌前的菜品，明显愣了一下，甚至不顾大不敬，用食指沾了一点酒杯里的酒液舔了舔，脸上带出一抹莫名的笑：
“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死，她回来祭拜师父师娘了？”
解雨臣没有听懂，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沈南歌，除了那个女人，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陈皮冷笑一声：“你就当不知道，她想来也不想见我们，不然何必偷偷摸摸。”
解雨臣愣住了：“沈姑姑？”
陈皮不屑道：“她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若不是师娘，你唤她姐姐都行……自打跟麒麟离开后便再也没见过，居然没死吗？”
他虽然口气恶劣，但眼里浮现出一层怀念的光，解雨臣看了不说话，叫手下的人给陈皮收拾房间。
那天晚上，解雨臣特意避开了灵堂，留陈皮和师父师娘独处，自己呆在院子里看月亮。
从未见过面的沈姑姑忽然的出现也并不能缓解他失去了两位亲人的痛苦，解雨臣站在院子里，望着月亮。
从小到大，他心底一直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淡淡的却很温暖，还不懂事的时候，甚至想过以后要娶一个沈姑姑这样的女子做夫人，可真的要见面了，却是在这种时候，解雨臣并不觉得高兴。
温柔的月光满满地撒了一院子，解雨臣垂着头，忽然一阵轻轻的风拂过，一朵朵桂花打着旋儿从树上掉落，解雨臣伸手，接住了一朵。
这棵树像是在安慰他似的，随着“沙沙”的声音，小小的银桂花朵不断洒落，像是下了一张花瓣雨，解雨臣抬头，在茂密的枝叶里看到一个浑身上下被月光镀了一层银光的人。
“觉得难过就哭吧，这里没人看得到。”
坐在树上的人轻轻开口，声音轻的好像是她随时要飘走一般：
“老友重逢，却又要说再见，世事永远是这么无常。”
解雨臣福至心灵，一下子就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但他没有点破，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前辈节哀。”
“谢谢你的安慰，喝酒吗？”女人坐在古树枝头，从身上解下来一个酒葫芦扔给他：“喝吧，有时候人醉了反倒没那么难过。”
解雨臣接过葫芦，打开闻了一口，一股桂花香气扑面而来，他家教向来严苛，师父又管的严，从未喝过酒，猛地灌一口，忍不住咳嗽出了声。
“没喝过酒？”
解雨臣咳了两下，擦去唇边酒液，点了点头，眼里沁出了生理泪水，眼尾发红，显得有些可怜。
“小小年纪，不想笑就别笑，多累啊。”女人叹一口气，似乎看到什么，轻轻拍了拍树干：“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有个毒舌的家伙来了。”
“前辈留步——”
解雨臣来不及细想“毒舌”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桂花树动了一下，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满地的桂花地毯的香气和手里的酒葫芦，他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陈皮阿四走了过来，看到解雨臣周身弥漫着一股酒味，有些不悦，以为解雨臣在借酒浇愁，但看到他手里造型熟悉的葫芦，要出口的训斥愣生生憋了回去，脸皮抽动了几下，别扭道：
“见到她了？”
解雨臣知道陈皮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知道她还活着就行。”陈皮上下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冷哼一声：“走吧，她不会回来了。”
解雨臣有些怔忡，扭头看向月光下的桂花树，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个梦。
......
......
“哗啦——”
解雨臣把头从水里抬起，刚刚憋气太久憋红的脸衬得他脸皮更白，张起灵站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条毛巾。
“多谢。”
解雨臣擦了擦脸，对着镜子慢慢地擦了擦自己的鬓角，慢条斯理地擦干了脸上的水分。
张起灵转过身，把干净的衣物递给一边披着浴巾声瑟发抖的王胖子和吴邪。
王胖子拎起干净的衣服，手一抖，就看到干净的内裤上大剌剌地印着米老鼠和唐老鸭，还特喵的是盗版，米老鼠的耳朵都是红的......
“小哥，你不是在报复胖子给你穿小鸡内裤吧？为什么还要加上我啊？？”吴邪对着手里的唐老鸭内裤欲哭无泪，他严重怀疑闷油瓶就是个闷骚……
“不是。”张起灵一脸严肃，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故意，但为什么前段时间他误以为是纯色才买错的内衣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很值得人考虑了......
“吃饭啦！”南歌在院子里喊人，解雨臣有洁癖，自己本身带着更换衣物，看了三个人一眼就掀开门帘出去了，留下苦笑的吴邪和王胖子。
穿，还是不穿，真的是个问题……
吴邪和王胖子面面相觑。
......
......
南歌手快，做了一大桌子菜，刚要把杯子和碗放在托盘上端出去，身后就多了一双手接过托盘，她本来以为是张起灵，结果发现是解雨臣，随口道了一声谢。
“我喜欢喝桂花酒。”解雨臣没头没尾地扔下这么一句话，端着托盘出了厨房，留下一脸懵逼的南歌。
南歌：他啥意思？喝酒？桂花酒？？想喝酒？？这眼下上哪去给他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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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给小花加戏，原因是我基友掐着我脖子要求给小花加戏......这章五千多字，好肥啊，肥到我自己都不敢信……
作者谢谢为本书点亮一个月专属会员的小可爱们！
作者谢谢这位小可爱的打赏！
作者谢谢大家的点赞和花花，笔芯呀！喜欢本书请多多评论点赞呀！
作者PS：小花是真的不能再有番外了，本来就是因为觉得歌灵CP意难平写的终极笔记，再因为小花写一个沙海......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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