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付丧神到了楼下就不知道自家审神者哪去了,继续找吧,自己也不熟悉,虽然很厚脸皮,但是还是回武装侦探社吧。
“啊,进来吧。”乱步趴在办公桌上连眼皮都懒得动,敦刚拉开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乱步就直接让他们进来了。
“打扰了,抱歉如此失礼地又过来。”拥有着一头水蓝色头发的付丧神面带着温和的笑容微微欠身说着,另一个付丧神倒是沉默着一直不开口说什么,不过可以从表情看出来,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啊呀,没事没事,你们需要什么茶水吗?”太宰双手插着口袋一脸笑眯眯地问道,“还是说有什么需要委托我们的?”
“那个家伙,在哪?”俱利上前一步直接无视了太宰,看着在椅子上趴成一团的乱步脸色分外阴沉,又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个家伙,在哪里?”
“明明只是个家臣好歹态度给我放尊敬点啊,”乱步也不甘示弱的样子,手托着脸半眯眼看着对方。
他可不会被吓到。
毕竟这幅表情他可是天天见。
“很抱歉失态了,俱利殿,请不要让各位困扰。”一期向乱步笑着拍了拍付丧神的肩,意料之中被俱利打开了手,棕发的付丧神没有再说话,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坐在了俱利的旁边,付丧神现在似乎很讨厌和人接触的样子,在一期坐下的时候他别过脸往旁边挪了挪。
“一期一振,是唯一原为镰仓时代刀匠粟田口吉光的名作,现为皇室御物。大俱利伽罗,相州传广光的作品,之前的主人是伊达政宗,名字的由来是刀身的俱利伽罗龙雕刻,无铭刀。”乱步戴上了眼镜看着付丧神微微惊讶的表情心里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他喜欢被崇拜尊敬的感觉,“你们是付丧神,通过了某种可以轻易传送的通道而来到此地,我说的没错吧?”
“您是怎么……?”
“大概是你们身上的那把刀以及衣服上的图案吧,”太宰指了指一期腰间的本体,“辨别度挺高的。”
“原来如此,受指教了。”付丧神点点头后问道,“请问,您认识我们的主殿吗?”
“啊~见过一两面而已,还不算很熟,”太宰在沙发靠手的地方坐下托着脸笑着,“不过是个相当可爱的小姐呢,不知道可不可以殉情什么的?”
“恕我失礼,主殿她已经有婚约了,”一期依旧带着一副恭谨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把俱利抽出的一节刀身给摁了回去,“很抱歉打搅了您的兴致,也让您见笑了。”
俱利:怎么样都好,你这个家伙给我放手。
一期:俱利殿请稍安勿躁,目前只能拜托他们帮助我们来找到主殿了。
俱利:啧,我一人已经足以。
一期:若我没有记错,俱利殿您与我在还未碰见乱步殿的时候就迷路了近半小时。
————————
——
目前过去了十五分钟,审神者对费奥多尔打上的标签已经不止“中二病”单单这一个了。
光是这十五分钟对方就是以平均一分钟三句话的速度,还是半句半句拆碎来说的,各种劝问或者试探。
墨韵清已经从初次见面的贴墙试图跳窗式戒备成功佛系到盘腿而坐,当然,是贴近黑白白坐下的。
和费奥多尔隔着三米空气的距离。
“尚若这位小姐还未放下戒备我也是理解的。”费口舌说了十五分钟的费奥多尔感觉有点心累,不但没有接近对方,反而还让对方把自家的小姐给拐过去坐着了。
“不过我想,我并未会做出伤害您的事情,”费奥多尔一脸真挚的说着,“擅自做主张是真的抱歉。”
墨韵清全程下来都是一副“你尽管说我继续听反正我死也不会开口”的表情。
费奥多尔看向墨韵清身后的黑白白,示意让她帮忙说个话。
全程乐呵呵吃瓜的黑白白表示自己特别想给此时此刻的费奥多尔打上“我堂堂俄罗斯少爷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委屈”或者“欲哭无泪”的字幕然后做成表情包。
不过,毕竟瓜也吃够了,好歹开口一下吧。
不然让这两人死杠着大眼瞪小眼也没有结果。
黑白白想到了可能会让墨韵清能够放下戒备转移注意力的点子。
“小清啊,喵内。”女孩扯扯审神者的衣服,“我有点无聊,对了,我记得你会下棋来着,喵内。”
“嗯,但是我只会五子棋。”墨韵清对于对方这种转移话题的转折方式感到心累,不过还是顺着对方的思路跟着走下去,毕竟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请问有那种黑白棋的棋子和棋盘吗?”
“有的!我去拿!喵内!”女孩直接起身兴冲冲的跑去找棋盘,墨韵清想拉住对方的衣角却握了个空,手臂停滞于半空中后尴尬的垂了下来。
这下房间只剩他们两人了。
墨韵清和费奥多尔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开口,谁也不动,房间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安静。
审神者眼睛眨了眨,表示认输。
“请问……陀思先生,会玩‘锤子剪刀布’吗?就是‘猜丁壳’。”
费奥多尔笑着点点头。
“那么……现在白白还没有回来,就玩几局打发时间吧。”
审神者和费奥多尔手握拳伸至前方。
“石头。”
“剪刀。”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对方,异口同声,“我会出石头。”
“……”
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找到啦!喵内!”拿着棋盘回来的黑白白打破了这死寂一般的沉默。
“五子棋陀思会下吧?喵内?”黑白白站在门口冲他们招手,“外头有桌子,出来吧?喵内。”
两人起身出了房间。
当然是让费奥多尔先出房间后黑白白才把墨韵清拉出房间的。
————————
——
棋局已开。
“那么,这位小姐是怎么和我家小姐认识的呢?”费奥多尔笑着叩着桌子看着对面的人问道,“当然,如果能帮上您什么忙也乐意效劳。”
“下棋讲究的是静心,陀思先生。”墨韵清直接无视了费奥多尔的试探在对方下的白子旁边放下一枚黑子。
静心。暗指意思就是说自己话太多了咯。
被怼了一句的费奥多尔面带微笑地堵下了一枚黑子。
“那么,定个比较有意思的规矩?”对方笑着提议,见墨韵清没有说话就当做默许了,“输了一局的人得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不得拒绝或者回避问题。”
“问什么问题都可以?”
“当然。”
墨韵清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百二十的专注力。
趴在陀思椅背上的黑白白默默缩了缩脖子。
两人下的一盘比一盘凶猛。
毕竟都已经想好了一堆的问题来好好“伺候”对方。
十局一轮。
墨韵清看着眼前已经铺下近半盘的黑白棋子捏紧手中的黑棋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黑白白在为他们记分的同时默默为审神者祈祷。
毕竟费奥多尔的棋艺如何她还是亲身经历过的。
是真的不是人会下的棋局。
一轮下来,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的墨韵清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
九局全输,剩下一局还是平局。
下棋下到怀疑人生的墨韵清觉得自己应该找个上好的棺材进去躺躺冷静一下。
这真的不是人能下的棋。
“白白……你好像没有说过……他会下棋……”
“小清能拿一局平局已经很厉害了!喵内!”
“这还是我认识的五子棋吗……?”
“是,不过在他手中就不是了,喵内。”
墨韵清索性往后一仰,躺尸。
“这位小姐的棋艺也不错,还要继续吗?”费奥多尔手托着脸一脸无辜地笑着,“还是说先回答问题?”
“回答问题,我不继续下了,多谢陀思先生的陪同,抱歉打断了您的兴致。”墨韵清在说这话的时候都是有气无力的。
讲真,她觉得别人下棋都是玩游戏。
和费奥多尔这位俄罗斯少爷下棋是拿命去下棋。
“那么,除去平局,九个问题。”
“啊,您请便。”
“那么第一个问题,请问小姐您住的地方是?”
“地球。”墨韵清从靠椅上起身托腮看着对方,“我是地球人。”
在一旁的黑白白默默记笔记。
还能这么回答的,记下了,喵内。
已经浪费了一个问题的问话权的费奥多尔看着墨韵清无辜的笑脸默默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您的异能是什么?”
“我没有任何的异能。”
“您参与战争多久了?”
“我没有参与过任何的战争。”
“没有参与任何的战场,”费奥多尔笑着看着对方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您说谎了。”
“输了一局的人得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不得拒绝或者回避问题,问什么问题都可以,”被拆穿谎言的女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十分坦然地承认了,“陀思先生,您可没有说过回答问题时得说真话。”
费奥多尔笑意更深了。
“您认为您有罪吗?”
“当然有,”墨韵清回答的很干脆,“您也有罪,陀思先生。”
“我还以为陀思先生会直接问我是不是审神者或者时政的事情呢?”
“既然已经确定的事情也无需去确认。”
“那么请问陀思先生把我带到这来是干什么?”
“这位小姐,我的问题还没有结束。”费奥多尔拾好棋子后在棋盘上放了第一粒白棋。
“黑棋先下,陀思先生。”
“啊,抱歉,那么您是不打算继续了么?”
“是的,陀思先生,算上这个,您还剩下四个提问机会。”
“那么,您手上的手环,的用途是什么?”
“看时间。”
费奥多尔又放了一粒白棋。
“您有什么信奉的东西吗?”
“我是无神论者。”
费奥多尔轻笑,把第三粒白棋隔了前一个棋的三格放下。
“您,现在在想什么?”
“您下一个可能问我的问题。”
费奥多尔没有再在棋盘上放白棋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墨韵清低下了头没有再看对方的眼睛,眼神聚焦于棋盘上的某个白棋子,费奥多尔半眯眼看向一旁的黑白白,意味深长地笑了。
“您,有想要过什么?”
审神者错愕地抬头,茫然地看向了黑白白,费奥多尔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浅栗色头发的女孩。
“嗯?喵内?”
突然被两人这么盯着的黑白白有点懵逼。
“我……想要……”墨韵清张了张嘴,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上了嘴巴转移开视线回到棋盘上。
“嗯,您想要过什么?”费奥多尔拇指轻碰嘴,半眯眼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啊,说出来您会生气,”审神者双手搭成塔尖状无辜地眨巴眼睛,“我想要过白白和我私奔,您看如何?”
“啪——”
棋盘上,费奥多尔放下了第四枚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