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回到寝殿时,已近凌晨,殿内还亮着灯,安阳趴在岸上沉沉睡去,那卷《盂兰盆经》,还牢牢握在手中。
他轻叹口气,悄无声息走过去,他手轻轻一挥,安阳便恢复了本来样貌。
那原本清滟的面庞,最近消瘦了不少,让他心中微凉。
如果她不是荼姚的女儿,他们之间会不会简单一点。
他成为天帝后,去看望了荼姚一次,她还是那么嚣张,那么强横,即便是告诉了她父帝和旭凤的死,她也是中气十足的破口咒骂。
他恨她,为什么她到了如斯境地还没有半点悔意?
于是他胸中腾升一股恶意,他将她拉到临渊台上,将自己与安阳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
安阳如何一次次向自己示爱,自己何时与她私定了终身,她又怎样对他痴缠不舍……
一桩桩一件件,他事无巨细的告诉她,用言语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刮开这母亲的心。
他看着她的脸色,看她从震惊、不信,到崩溃大哭,尖声咒骂,甚至想要冲上来杀他,到后来,她的眼里除了绝望,再无任何其他光彩。
荼姚喃喃道:“当初我就不该带你这逆子回来,我就杀了你!”
想到安阳,她就心痛无比。
她怀胎百年,千辛万苦生下,又娇宠着长大的女儿,她是那样美丽,那样天真,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却被这逆子诱骗,犯下了这等有悖人伦之事。
她没有看错,他一直就是包藏祸心,他的纯善贤良,温文尔雅都是伪装。
可是没人相信她,天帝、旭儿、安儿,他们一个个都不相信她,最后的结果呢?
她只觉得她最后那点儿支撑也寸寸碎裂,最后一点希望也湮灭了。
他看着她这样子,心中痛快无比,却又有一丝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悲凉,他笑了,笑里带着无限沧桑:“母神所言极是,你当初真该一刀杀了我,或许你杀了我,我便可以早日解脱了。”
他最后这瘫倒在地的妇人一眼,踉跄着走了。
当夜,看管临渊阁的天兵便来报:废天后跳下了临渊台。
他很平静,平静到仿佛早已知道这一切会发生,那一夜,他便将关在毗娑牢狱的安阳带回了璇玑宫。
如今,他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们只有彼此。
他讲安阳抱起放在榻上,梦中,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揪住他的衣襟。
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只听她喃喃道:“哥哥。”
他心中一软,温声道:“我在。”
安阳缓缓睁开眼,看着他的面庞,一瞬间的恍惚:“哥哥?”
他嘴角刚露出一抹微笑,又见她垂下了眼眸:“陛下。”
他怔在那里,心间一股怒气渐渐上涌,他也不言语,解开了安阳的衣襟。
两具冰冷的身体靠近时,带起阵阵颤栗,他就这样沉默着,在她身体里肆意妄为,直到她终于闭上眼,泪水划过眼角,声声唤他:哥哥,哥哥。他方才觉得满意,他吻着她的唇,轻声道:“哥哥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