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夜一点过二十分，寂静无声，偶尔有蝙蝠从晚归的人们头顶掠过，轻盈地就像一根羽毛随风落地，不发出一点声响，默默的注视着为生活所困而劳累的人们。他们步履匆匆，神色疲倦，提着公文包，帆布包，书包之类。急着回家看球赛，赶文件，复习期末或者照顾孩子，向爱人诉说爱语，于是无人太过在意。星星像镶嵌在黑天鹅绒里的钻石，因为环境的污染和下着雨的原因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亮，却足够照亮前方的路。

哪里是家呢？晚睡的诗人思考着，手边的咖啡已不再散发出热气，雨点敲打在他的百叶窗上。

“噗—”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打破了平静，划过黑夜的闪电？像是九十年代的电影特效，两个男人从时间的黑洞中突然跳了出来，一身奇怪的黑色长袍，举着细长的木棍，带来的是厄运还是好运？八十年代电影高潮部分或是开头，留下遗憾或惊喜，总是如此。

因为应酬喝的醉醺醺的史密斯先生被这偶然看见的场景吓了一跳。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他浑身一抖，从头到脚打了个哆嗦。酒也醒了一大半。

一不小心，喝到一半的啤酒“哐当”一声从手中滑落，瓶子顺着地势滚在一边，留下一摊令人尴尬的水渍。

路边的猫儿惊叫一声，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事物一样，尾巴竖起，身上的绒毛全部炸开，喉咙里发出一阵威胁似的“咕噜”声

他揉揉眼睛，却看到其中的一个男人皱眉望着他。高大的身材，冷峻的面貌，罕见的，即使在黑夜里也能折射出光的铂金发丝，就是发际线似乎很高。虹膜不自觉地缩紧，一副戒备的样子，脸色发白。他注意到他身旁的那个明显矮一些的男人正尽力用肩膀支撑着他，这个姿势很奇怪，史密斯先生也很奇怪。

直到他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铁锈味，又像是海盐。他猛地瞪大眼睛，作为一名医生的他，再熟悉不过，除了血还能是什么？

猫儿再次惊叫一声，仓皇逃跑，声音传出很远，被打扰到的人家不高兴地朝楼下喊道。

如果不是有两个疑似杀人犯的人死死地盯着他，他可能会为这场景笑出来。

一阵寒风刮过，雨下的更大了，这下他的酒也彻底醒了，顾不上还有些发软的腿“嗷”的一声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跑。

金发男人举起木棍。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瘫软在地，再也爬起不来。

但黑发男人好像焦急说了些什么，金发男人再次皱眉，却还是依着他的意思，举起木棍。

“摄神取念——”

一阵阵灰色的，黑色的，温馨的橘黄色记忆浮现脑海，在记忆里飘摇不定。他好似踏入了时间的长河里，无法自拔，简直就像魔法一样。他迷迷糊糊的想着，对自己这古怪的意识不清全然不知。

“找到了。”

……

他慢慢地转过身去，明明能够听到，但却又什么都听不进去。

清醒时，史密斯先生已经站在了家门口，握着钥匙准备正进屋，浑身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的一样。

我刚刚没打伞吗？

这本身就令他奇怪，但更为奇怪的是他的邻居。

一阵开门声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德思礼一家不是已经搬走了吗？他好奇地望向隔壁邻居。

只有两个男人在那里，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他怎么也都想不起来。

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耳边传来。

“说真的…如果不是…情况…对，太紧急，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但说到底…还是把我养到…”

“…还是不太好…”

“我无所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金发男人打断了黑发男人的语句。

“还有…你想让我因失血过多而死吗？…”

“喂—”

他看到，金发男人惨白的脸上弯起了一个温柔又宠溺的笑容。轻轻弯下腰，像是对待自己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给了黑发男人一个吻。

单纯的，不带任何情欲的，一个令人感动的吻。

这无关男女。

他拧开了门把手，一直等着他回家，迟迟没有入睡的妻子连忙递上干毛巾，一边指责他怎么回来的那么晚还不打伞。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淡奶油递给妻子，默不作声。

“可这是咸味的。”史密斯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妻子却给了他一个吻：“但是我爱你。”

——

德拉科和哈利打开了电火炉，“感谢梅林，至少他们还有继续交水电费。”

“德拉科，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个恶咒？”

哈利边处理那道深可见骨的咒痕边问道。沾满消毒水的纱布轻柔地擦过伤口，但德拉科仍然疼的“嘶”了几声。

“你哪里来的为什么，挡了就是挡了。”

“诶，哈利你下手轻点。”

“哈利。”

“嗯？”

“没什么”

“I love you”

……

“对了，你刚刚想要说什么？”妻子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刚刚两个相爱的男人回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