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现在倒春寒，别看早上大太阳，晚上可冷小哑巴了。”尹赞贴心地给他理理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忍住了，还是没有吧唧亲一口。

“往里面挪个位置，晚上会打闷雷，小哑巴怕不怕？”舞台剧尹赞看不怎么懂，低头小声询问。

易格点点头，这人不是身不由己吗？怎么还和他坐一起？

“那今晚咱俩把床拼在一起。”尹赞扣扣他的手心，塞了一颗奶味巧克力。

吃着甜点点头。

“这舞好看吗？”尹赞欣赏不来，求教有艺术细胞的人。

敲敲键盘：“我是看人的。”

看人？看美人？真是个色胚子！

少数民族的姑娘确实别有一番韵味，热情豪爽，服饰搭上更为美观。

“人小姑娘跟你打手语谈恋爱？”尹赞白了他一眼。

易格扁嘴，打字：“画画和雕塑。”

拍拍小脑袋，尹赞歉意地塞了盒软糖。

手机举在他面前：“没有人会和我谈恋爱吗？”

“这就看我了呗。”尹赞嚼着软糖，治好小哑巴不就行了。

易格揣着这句沉甸甸的话，心情较为复杂地看完演出。

散场后，风冷飕飕吹着，远处闪耀璀璨的皇塔也熄了灯，黑压压的人群陆续回了附近的酒店。

尹赞把两张大床拼在一起，换了睡衣便躺进被窝，“你这小哑巴怎么回事？该睡觉看什么窗外？”

后者老老实实躺下。

“换睡衣。”

又跑去浴室间换睡衣，小哑巴还怕吃亏。

“挨枕头还不睡，明早把你卖进深山老林去。”尹赞翻了个身。

外面雷声大作，混杂着密集的雨声。

“怕就过来。”又翻身。

易格挪近了位置，卷紧被子，他不是怕雷声，而是不喜欢雨雷声鸣鸣的天气。

很压抑，像耳边萦绕不知名物体的脚步声，渐渐迫近。

“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怎么办？”尹赞昧着良心开口，其实大部分的被子都在他这边。

易格把被子松开不少，只留了一角给自己。

“离那么远，我还是没有被子。”尹赞故意翻个身，把被子全部卷走，“你看是不是？”

好在开了空调，易格也不搭理他，只身穿了件睡衣蜷缩在床沿边。

“你这小哑巴怎么回事？”是不是非要开口让他过来挤着睡？

人揉揉眼睛，慢吞吞挪身子，重新盖了被子。

尹赞圈住人又往里挪动：“就这么睡。”

易格睡得迷迷糊糊，伴着雨滴声，缓缓入眠。

第二早，便是被热醒的，还有闷着气。他紧紧被人搂在怀里，睡眼朦胧。

尹赞雷打不动地睡得香，平日里淘神又费力，难得这几天睡个好觉。

深色的窗帘密不漏风，不知已是何时，室内的视线还是较暗。

易格颇为担忧错过吃早餐的时间点，但人实在睡得很安稳。

他阖了眸子，趴在人怀里，小眯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叫醒人。

捏住人的鼻子，尹赞微睁开眼，把碍事的手拿开，搂得更紧继续睡。

易格手也被框住，用鼻尖戳戳人手臂处，轻轻咬了咬。

“干什么？”因为刚起的缘故，尹赞嗓音微哑，带了几分慵懒。

见他又要睡过去，易格拱拱他，乌黑的头发翘了几根。

“有事说事，别打扰我睡觉。”按住怀里不安分的人。

“嘶，你怎么又咬人？闹钟都没响，不想睡就出去。”尹赞彻底被闹醒，也没了睡意。

原来定了闹钟，易格眼巴巴看着他，饱含歉意。

“再看也睡不着了。”尹赞忍住起床气，语气不好。

易格微作挣扎，示意他把自己放开，后者装不懂，闭眼假寐。

“怎么冒冷汗了？”抬手给人擦去，易格狂点头，快放开吧求求了。

“冷就再挤挤，毕竟换季容易感冒。”人闻言急得眼圈泛红，瞪他像在骂他。

尹赞无辜开口：“冷哭了？我看你怎么也没流鼻涕打喷嚏呢？”

直到闹钟响起，尹赞才撒手，获得自由的人连忙拿了衣服去浴室冲澡，汗津津的感觉真不好受。

“洗快点啊小哑巴，我还要冲冲。”尹赞在磨砂门外晃悠。

冲澡很快，易格穿了件长T恤打开门，白净的脸被雾气染红，毛巾搭在头顶。

“你内裤洗了？”哗哗的流水声响起，两人隔着一扇玻璃门，他故意趁看不见人打手语问道。

“用的沐浴露？待会要进山了，留给哪个小姑娘呢？”

易格打开吹风，把声音淹没，他只微微吹了发根。

关了吹风，水声也停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拉开门接着嘴欠。

“你内裤和我放一起呗。”

理好毛巾开始收拾东西，不理他。

“你不会三天都不换吧？”尹赞扫了眼他，蹲下、身来。

易格脸红地打个手势，表示自己带了一次性内裤，很干净。

“那你给我借一条行么？”尹赞目不转睛，看着收拾行李的人。

拿过正在充电的手机，打了一长串字：“你自己有，再不收拾东西，吃不上早饭。有两床被子，昨晚抢我的，今早把我热醒，又偷吃我的玉米棒，还不给我吃蜜枣，藏我的洗脸毛巾...”

“怎么不继续了？”尹赞凑在他耳边轻声开口，热气洒在耳背的肌肤上。

敲换行继续：“你离远一点说话。”

手环上他的肩膀：“近点才方便，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字。”

握着手机的人僵了身子，垂头接着打字：“你别欺负我了，可以吗？”

冷冰冰的文字不能传达主人的语气。

“生气了？”尹赞松了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易格把手机举给他看，他一把挡开，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手机摔在地毯上。

两人都愣住，尹赞率先开口：“我道歉，以后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