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赐婚

岑胤看着面前的大印暗暗出神，他刚登基是踩了不知道多少皇叔的脊梁走上来的，太后先前借着他尚未及冠的名义收回了大印，只是现在因为一个皇后的位子就送回来了：“张来福。”

“奴才在。”

“去给太后回话，就说朕允了。”

方鸢跪在昌平脚边：“只要是祖母觉得对的事情，鸢儿一定会做的。”

昌平满脸泪水：“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

方鸢摇头：“鸢儿一点都不感觉委屈，鸢儿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祖母处处为鸢儿考虑，也是时候让鸢儿替祖母分担了。”

面前的鸢儿长大了不是那一个趴在自己身上撒娇的孩子了：“你可知道这一步一但迈出去了等待你的可能是深宫中无限的内斗，无边的寂寞，这种寂寞会让人发疯，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这些方鸢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这镇国公府里只是几个小妾她也没有母亲开心的笑过，何况后宫佳丽三千，但是她不能这么自私让祖母帮自己解决一切的问题，不可以：“孙女都想好了，就算是前路艰险孙女也绝不后悔。”

事已至此，天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你可知道太后为什么选择你进宫。”

“是因为孙女是父亲的女儿，祖母的孙女。”

昌平点头：“是啊，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还是昌平大长公主钟爱的孙女，这个身份是太后选择你的第一个原因，还有一个你可知道。”

方鸢摇头：“还请祖母解惑。”

“当今圣上刚刚继位便亲近寒门子弟，打压世家，可是这世家哪里是这么好得罪的，都说是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这句话可不是凭空说的，陛下刚刚登位没有世家的支持以后只会举步维艰但是如果这个时候陛下的皇后是世家子弟这就不一样了，皇位的背后有了世家的谋划，这个位子也就彻底坐稳了。”

方鸢好像能够理解了一些，当今圣上并非是太后亲子，而是已故的嘉靖太后的儿子，嘉靖太后张氏就是寒门张氏出身，昌平拉住方鸢的手：“陛下跟太后不睦已久，这次你入住中宫，只怕会让陛下不快。”

方鸢本来就没有打算嫁人：“那就当做是我自己一人就好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方氏有女，温良恭俭，柔顺舒柔，凤灵俊秀，晓太后慈谕，特赐金册金宝，位列中宫，钦此。”

方鸢面色很是平静：“臣女接旨。”

张来福哪敢站在方鸢面前受了这一拜：“皇后娘娘赶紧起来吧。”

方鸢借着白苎的力道站了起来，张来福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出来：“这些都是太后娘娘赏赐给娘娘您的说是让娘娘拿着玩。”

光是看着成色就知道不是凡品，更别说足足来了三抬，这分明就是太后给方鸢做脸，方启正很是满足：“公公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多谢国公爷好意，咱家还要去给陛下太后复命就先回去了。”

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除了方鸾一脸的不怠，祖母总是这样，一直都在为方鸢谋划，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从来都没有。

方鸣也是刚从江南巡查回来，结果大妹妹竟然要出嫁了，还是皇后娘娘，当今圣上的心思他也能猜到几分，张氏一族送去的两个女子深得宠爱，要是大妹妹：“鸢儿还是要放宽心。”

方鹄虽然远离朝堂做了商人，但陛下不喜世家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太后也是摆明了要让鸢儿牺牲：“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黄氏喃喃道：“自然没有了。”

方启正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是一件丧气的事情：“天家册封这是恩德，你们出去就要高高兴兴的，不能表现出半点不虞。”

“所以你就用你女儿换富贵！”黄氏再也忍不了了这种日子受够了，夫君整日宿在姨娘房里，若不是儿子争气女儿孝顺只怕她现在也只能魂归佛堂了，只是女儿，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她疼了几天几夜生下来的。

方启正黑了一张脸：“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女儿被人就这么卖了，她还有什么顾及：“你为了你自己的爵位，为了你手上的权利，把我的鸢儿送进了宫，陛下向来不喜欢世家女子，我的鸢儿年纪轻轻就要守着空房！”

“黄氏！”真是越说越离谱，这要是传了出去，整个镇国公府的脑袋也不用要了，昌平呵斥道：“有什么事情进去再说！”

“现在你们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了！一点都没有身为世家的样子。”昌平好半天心里的这股子气才缓过来：“你要是真的为了鸢儿好现在就应该拿起你陛下岳母的架势而不是跟市井村妇一般，光是一条这个就可以牵扯出鸢儿行为不检不知道约束家人。”

黄氏擦了一把眼泪：“都是儿媳的错。”

昌平猛的拍了一把桌面：“还有你，不要以为自己是陛下的岳丈就做出有辱镇国公府门楣的事情，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言慎行，拿出世家的风骨出来！不能给鸢儿扯后腿，若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生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儿子（孙媳）明白。”

方鸣方鹄对视了一眼，待散去之后默契到了一起：“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了。”

方鹄在脑子里轻点了一下自己的产业：“我要给鸢儿的陪嫁还要早些轻点才可以不能让鸢儿落了下乘。”

方鸣心里还在盘算着另一件事：“张家这些天并不安分，到处为德妃娘娘坐稳中宫出谋划策，只是这圣旨到了大妹妹身上，这张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方鹄生而率性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抛弃了入仕这一条路转而经商也算是世家子弟里面头一份了：“那我们要不要给张家搞点乱子。”

“说什么呢，这种事怎么能让我们出手。”

方鹄邪肆一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鸣只当自己没有听到：“注意一点，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我你还不知道嘛，肯定不让人抓着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