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玫“……”
你轻促地笑了下，走去床边坐下，接着问：
黎玫“这么晚了还在做公司的事情啊？”
刘锋“等你嘛，也没事做，翻了会儿书……唉，老了，看不进去了，索性看看文件。明天不去公司了怎么样？陪你休息一天。”
刘锋说着，睁开眼看向电脑，
刘锋“哟，都四点了，今晚玩得……小玫？”
黎玫“啊？”
你抬起头，这个动作的后半程是借着刘锋的手掌托举完成的，他的手指摸到你眼周的皮肤，你感到有点蜇蜇的，那是被咸眼泪腌得、被纸巾和手背搓得。
刘锋“遇到什么事了？你哭了。”
刘锋说。
黎玫“没有、是流眼泪了，风吹的。”
你别开脸，摆脱掉他掌心干燥温暖的触感，
黎玫“看完演唱会，开车经过江边，我想看看船，开着窗，就在车上睡着了，回来的时候有点流鼻涕，眼睛也不太舒服。”
刘锋“自己揉眼睛了吧？妆都揉花了。”
刘锋说着，给你看他手指腹蹭到的亮晶晶的眼影闪片。
黎玫“啊？”
是吗……你自己根本没去想妆的事儿。
因是去看女团演唱会，你特意化了色彩丰富的妆，刚刚哭了那样一大通，现在脸上不会跟调色盘一样吧？
你站起来飞奔向洗漱室，听到刘锋在后面提醒你用温水！
你跑进洗漱间，在明亮灯光下面对镜子，镜子里的人并没有你想的糟糕，即使眼睛肿着，口红褪色到只剩边缘，眼影的细闪沾得满脸都是，颜色却完全消失以外，也还算是一张正常人的脸——
这该归功于你在车里用掉的那半盒面巾纸，斑斓的彩妆大概在那个时候已经就着泪水全部卸掉了。
把David赶下车之后，你眼看着他那辆黄色法拉利消失在高低起伏的道路尽头，
那辆车连同你的这辆，都是金五的钱买的，人啊，还是应该时刻保持清醒，明白自己的处境。
开车回家的路上，你忍不住地回想起孤儿院的事情，
温情的、艰苦的、冷漠的……你在那里待了好几年，可回忆的事情很多……
记得最清的还是David离开那天，那天在你记忆里的重要程度跟黎志田来到孤儿院选中你那天一样。
有两个现在已经记不清面相的穿制服的人走向你们，他们还没说话，David就松开了你的手，走到他们中间去。
你好像叫他了，也好像没有，总之他回头看了你一眼，很长的一眼，直到跟那两个穿制服的人一起走掉。
那时候你根本没想着他要跟他们去哪，也没想过他不会再回来。
当天晚饭时David还没有回来，你才去问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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